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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一路前行,被她抱著的惠熠不動聲色地控制著車速,嘴角在頭盔下幾不可見地翹了起來。
令人難熬的十多分鐘過去,摩托車終於停了下來。
幾乎是車一停下,言布布就從車后座猛跳下來,甩著頭摘下了沉重的頭盔。
她後悔了。
她真的後悔了!
她剛剛就不該貪圖美色和便利,就不該那麼不過大腦地答應坐惠熠的摩托車過來。雖然她有感覺到他在行駛過程中已經刻意降速了,但她的胃現在依然在翻江倒海。
看來這種刺激驚險的交通方式,一點都不適合她這隻土狗。
從此以後,她言布布和摩托車,勢不兩立!
惠熠這時也摘下了頭盔,他坐在摩托車上,扒了下被頭盔壓得有些散亂的黑髮,笑看著她:「抱歉,讓你坐得難受了。」
言布布雖然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但面對著這張臉,她還是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沒有沒有,惠醫生,謝謝你載我過來。」
醫院裡一大部分單身女性或多或少都對俊朗隨和的惠熠心存好感,她也不例外。平時有事沒事,她總會多多留意惠熠的行蹤,各種找機會和他搭上話。
也聽說了,他目前是單身。
而現在,算是他們第一次在除了醫院之外的地方有所交集,其實是個千載難逢可以和他拉近關係的好機會。
她大可向他提出如果晚上他有空,她就請他吃頓晚飯,或者喝個小酒之類的。
但她今天……實在是有點兒沖不動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言布布忍著內心的萬般不舍跟惠熠告別,頭暈眼花地往前走去。
她這次要租的房子,有些特別。
因為這房子並不在傳統的住宅區或獨棟公寓高樓里,而是位於一套四合院中。
這套四合院,就像是一處世外桃源一般,巧妙地隱藏在高樓林立的陸京市中心。
聽中介說,四合院的房東是個女孩子,年紀應該和她差不多,為人親善友好。院裡除了她和房東之外,還會有另外三位租客。
經過了兩個住宅區後,言布布往左拐彎,眼前頓時出現了那套四合院的紅棕色大門。
此時,大門外站著兩個人。
一個穿著西裝背著雙肩包的她認得,是中介小李。而小李身邊,則站著一位容貌相當姣好的女孩子,應該是房東。
她留著棕色中長發,穿著白色連衣裙,一看就是那種很乾練的職場精英。
「言小姐。」
小李幾步朝她迎上來,剛叫了她一聲,又偏過頭、笑著去叫她身後的人,「惠先生。」
惠先生!?
言布布的心猛地一跳,詫異地回過頭。
七月盛夏,日落較晚。
在這個點兒依然明亮得有些發白的陽光下,她看到惠熠就站在她身後兩步遠的地方,揚著唇角對她說:「不用明天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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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星宜今天跟老闆請了個假,提早從律所回了四合院。
她年紀尚輕,朋友和同事都好奇地問過她為什麼要固守著這套在外人眼裡頗有些年頭的老舊四合院,而不是賣了去置換一套像模像樣的公寓來住。
她聽到這問題時總說:「住習慣了,不高興挪地兒。」
從還懵懂學步,到後來入學、逐漸長大成人……她從小到大所有美好或不美好的記憶都停留在這裡。
而且,起先這套四合院裡還住著不少人。
到現在,卻只剩下她了。
大學畢業之後的那幾年,她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這套偌大的四合院裡。直到去年年底她才終於下定決心將整座四合院做了翻新,然後委託中介掛牌出去招租。
四合院共有五個屋子,彼此獨立,互不受干擾,很適合獨身的人來住。這樣既能有自己的空間,也能和其他租客互相照應。
她自己也是個社畜,所以還將心比心定了個比較良心的租金。
這不,前幾天中介把四位租客都談妥了,簽完合同想來找她拿鑰匙。她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請個假自己親自來做房屋交接。
畢竟以後大家都住在一個院子裡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也想親眼看看每一間屋子的租客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東廂房的租客孟恬到得最早,女孩子樣貌生得相當好,瓜子臉杏眼挺鼻子小嘴,放在人堆裡頭一眼就能看到她。
而且大美人不僅人美,性子看著也很溫順好相處。只是她人太瘦了,看著都瘦到有些營養不良,顯得精神也沒有那麼好。
葛星宜將拖著兩個行李箱的孟恬帶進院門,對她說:「葛星宜,以後可以喊我宜宜。」
孟恬點了點頭,說話時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我朋友一般都叫我甜甜,就是酸甜的那個甜。」
葛星宜心裡想著確實是真的很甜,看著她道:「聽你的口音,好像不是陸京人。」
孟恬:「我是長川人,最近有事來陸京待一陣,所以就短租了你這兒。」
葛星宜將她帶到東廂房門口,將鑰匙遞給她:「雖然咱們這地兒不像個小區或者公寓群的樣子,但是從各方面來說都還是挺適合居住的。」
「我住在院子正中間那屋,就在你斜對面。」她又拿出手機,和孟恬交換了微信,「以後安心住著,有問題隨時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