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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寂川望著他,面容嚴肅:「兩個夜班。」
顧臣許用力點頭:「成交。」
但下一秒,顧臣許突然想到什麼:「不是,你丫從來不調班的啊,你周六要幹嘛?」
周寂川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算是……約會?」
???
顧臣許張大的嘴巴,許久都沒能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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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澄倒也不算臨時起意回峨眉山。
寺廟裡只有兩部電話,一部在門衛室,一部在住持的禪房。師父平時又喜歡一個人住在後山樹林,因此他們到A城後,幾乎和師父斷了聯繫。
上周簡遇去商場買了部老人機,正愁沒時間送到師父手上,寄快遞又怕中途出岔子,畢竟山上很少有人網購。簡澄這趟正好把這事也辦了。
給師父送手機,順便教他用,以後聯繫就會很方便。
周六一大早,簡澄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大書包,上了周寂川的車。
書包被她放在后座,剛繫上安全帶,駕駛座上的男人遞過來一個熱騰騰的塑膠袋:「路過買的。」
簡澄打開一看,是那天那家粵菜餐廳的豬頭奶黃包。
記得當時她說很好吃,沒想到他今天又給她買了。
「……謝謝啊。」包子握在手心發燙,心跳也逐漸加快起來,車裡打著十八度的空調,她卻從頭到腳都感到燥熱。
更令她燥熱的,是男人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臉上的目光。
簡澄鼓起勇氣看過去,正好對上他瀲灩的桃花眼,浴著晨光閃閃發亮。她咽了下嗓,悶著聲問:「周醫生你看什麼?」
周寂川望著她,唇角勾著淡笑,嗓音也是溫和熟稔,讓人一點壓力都沒有:「今天是什麼顏色?」
簡澄愣了愣。
他頭又低了一些,劉海跟著垂下,仿佛連呼吸的熱氣都撒向她面龐,帶著薄荷的香氣。
然後語氣輕輕地解釋道:「我說口紅。」
簡澄呼吸一窒,緊接著,連耳朵都變成與口紅相近的顏色,整隻腦袋也像是從裡面著了火,劇烈地燃燒起來。
第14章 我不會讓她喜歡上別人。……
簡澄好不容易控制住呼吸,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是豆沙色。」
今天是回去見師父,她不能搞得太濃艷,本來是不用化妝的。可想到一路上是和周寂川一起,她還是忍不住抹了隔離霜,選了一支低調的豆沙色口紅,薄薄塗一層,雖不扎眼,但很提氣色。
然而此刻男人的目光意味不明,她感覺到心慌:「怎麼,不好看嗎?」
周寂川笑了笑:「好看。」
「……」簡澄下意識地咬咬唇。
「但我要開車了,先不看了。」他鬆開手剎,兩手搭上方向盤,轉過頭前,留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簡澄差點不小心咬到舌頭,忙從袋子裡拿出個奶黃包,餵進嘴裡壓壓驚。
滿車廂濃郁的奶香氣。
到機場停下後,周寂川只從後備箱拿出一個黑色的行李包,和她的書包差不多大。
周寂川沒那麼多時間遊山玩水,簡澄周一也得趕回來上課,所以他們只去兩天,在山上過一夜。今天去,明晚回來,還挺倉促。
簡澄一路都在心裡揣摩著,要怎麼讓師父答應看醫生。雖然說送上門的醫生他不至於不給情面,但這些年師父年紀大了,反倒有些小孩脾氣,時不時來點兒逆反心理,此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誰也說不好。
周寂川閉目養神的時候,簡澄望著機艙外的雲朵發呆。
因為要調今天的休,他給顧臣許代了兩天大夜班,今天早上才下班。還跟同班同事說了好話,讓人幫忙查房,才能六點過去接她趕飛機。
昏昏沉沉一覺醒來,他發現簡澄呆愣愣望著窗外,棉花糖一樣的雲層雖美,但她顯然並沒在看。
他叫了她一聲:「簡澄。」
簡澄睜著眼睛如夢初醒,連身子都顫了一顫,回過頭,望著他問:「怎麼了?」
周寂川溫柔地笑了笑:「光線太強,傷眼睛,少看一會就好。」
「哦。」簡澄點點頭,聽話地把遮光板拉下來。
機艙里光線暗,一時她竟有些不適應,但也終於感覺到眼睛被強光灼過的後遺症。看東西有點發暈,視野里滿是光斑,好一會才緩過來。
疲勞勁也湧上來了,眼睛一眯,就不自覺犯困。
接下來她睡了一覺,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是在雲朵做成的床上,但枕頭很硬,不太舒服。
機艙劇烈搖晃的時候簡澄才醒過來,廣播裡是甜美的女聲:「飛機遇到氣流有些顛簸,請大家不必驚慌,在位置上系好安全帶。」
簡澄眼睛還閉著,半夢半醒,聽見空姐說系好安全帶,急切地要去檢查,結果剛一睜眼,就發現不對勁。
她的腦袋的確靠在硬硬的枕頭上,而那個枕頭,是周寂川的左肩。
先前還覺得不舒服,這會兒卻只剩下驚愕,和鋪天蓋地的窘迫。
偏偏那人還轉頭望著她,在她還沒反應過來,額頭和他距離咫尺之遙的時候,勾了勾唇:「醒了?」
因為太近,男人桃花眼裡泛著的幽光和瞳仁的紋路都清晰可見,說不出的妖冶魅惑。壓低的嗓音也仿佛夾著砂礫,在她心口慢慢地磨,讓人難耐。
簡澄慌張地直起身子,迅速和他拉開距離,低頭用側面垂下的頭髮遮住自己通紅的耳朵和臉頰:「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