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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嘉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惹上這麼個大麻煩。
甩不掉,逃不開。
他寄希望於劉其源,希望這個不靠譜的哥們能在關鍵時刻幫幫他。
*
趙霓回家途中經過她家樓下的草叢,想著前幾日被自己丟下樓的娃娃,還是覺得捨不得。
她在周圍繞了許久,快把那些綠色的草看出花開,十分鐘後,還是遺憾地上樓了。
陳若玫已經做好飯在樓上等她了。
吃飯的時候,趙霓看了一眼原嘉銘緊閉的房門,想起他那日無情冷漠的拒絕,又氣又恨地咬咬牙。
陳若玫盯著她,問她吃個飯怎麼這麼生氣。
趙霓:「我這幾天身體感覺不怎麼舒服。」
陳若玫摸她額頭,「因為早上做的那個夢?」
突然提起昨晚的那個夢,趙霓的雞皮疙瘩又應激一般地立起了。
她問她媽:「我們家有人得過胃癌嗎?」
陳若玫讓她別胡說:「呸三聲,我跟你爸都健康得很,也不知道你是在咒誰。」
趙霓笑嘻嘻地呸了三聲,說知道了。
她告訴自己那只是個有點逼真的夢而已。
而且那夢實在是荒唐,她怎麼可能放棄原嘉銘去和那個變態男在一起。
而且十八歲的她身體健康,不可能在二十一歲得什麼胃癌。
*
晚上原嘉銘回得晚,本以為母女二人都應該睡熟了,卻在準備去浴室洗澡的時候,碰見了從房間裡出來的趙霓。
她頭髮有點凌亂,眼睛眯著沒有完全睜開,踩著豬頭拖鞋,皺著眉看他一眼後,晃晃悠悠地朝他的廁所走過去。
原嘉銘覺得腦袋疼,在她準備踏進去的時候,他一把拉住門把手——
趙霓差點被門撞到,直挺挺地站立在原地。
她瞪他,眸子裡是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在譴責他怎麼能這麼對她。
原嘉銘:「你房間不是有廁所?」
趙霓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撒謊:「堵住了。我媽說明天讓人來修。」
原嘉銘眉頭緊鎖,盯著她看了幾秒,鬆開把手:「快點。」
趙霓動了動嘴角,推著他站遠了一些,頂著他疑惑且不耐的視線,一點都不心虛地說:「我尿尿。」
原嘉銘看她一眼,直接又退回自己的房間,順便把門關上。
五分鐘後,原嘉銘聽到敲門聲。
他去開門,趙霓站在他門口,頭髮已經梳得整齊,臉色紅潤,眼睛很亮。
她說:「我好了。」
原嘉銘剛想說些什麼,瞥了她幾眼之後,就又不說話了。
他側過身和她擦肩而過,毫不猶豫地將廁所的門關上——
透過越來越窄的視野,原嘉銘看見趙霓眼裡的笑意慢慢凍住。
他其實真的很會拒絕人。
是這幾年鍛鍊出來的,面對任何女生,他都能面不改色地中斷荷爾蒙信息,一點都不給面子地後退遠離。
他最近在空閒的時候總是在反思,想趙霓為什麼會像是不懂他的意思。
最後他得出結論了——
也許是因為他在她面前表現得不夠乾脆決絕,才會讓她有那種隱隱約約的錯覺?
所以最近他有意地冷落和針對她。
他知道陳若玫每天都在盼著他走,他也渴望離開,可趙霓似乎不是這麼想的。
*
趙霓在門口抑鬱了一會兒才回到房裡。
時間已經不早了。
其實她剛才不是被尿憋醒的,是被噩夢嚇醒的,依舊是昨晚那個夢。
夢裡她被變態男掐著脖子無法逃脫,她掙扎了許久,在幾乎窒息的那幾秒,她才堪堪醒過來。
正好聽見門外的動靜,知道是原嘉銘回來了,她才裝作出來上廁所,火急火燎地出門見他一面。
可是原嘉銘真的很可惡。
潑了她一盆又一盆的冷水。
她在睡前罵了他幾遍,之後卻又做了個關於他的夢。
第4章
# 4
她夢見第一天見他的場景。
就在上個月,那時候她爸還在家,某天晚上突然說要帶個朋友的兒子來家裡借宿一段時間。
陳若玫自然不答應,誰能好端端將自己的家免費借給外人住?
趙偉華便跟母女倆介紹了一下情況。
原家父親年輕時和他是拜把子的兄弟,原嘉銘是他看著長大的,現在原嘉銘想來a市發展,他作為長輩,怎麼可能不幫一把。
家裡空著房間也是落灰,不如借人住一段時間,而且,他之後要出去工作,家裡有個男人正好可以保護她們娘倆。
其實也是他硬把原嘉銘往家裡帶的。
陳若玫意見再大也只能都咽進肚子了。
原嘉銘第一天來她家的時候,是跟趙偉華一起來的。
他一身黑,甚至沒帶什麼行李,只有一個不大的背包。那時候天氣已經很冷了,他卻穿得極少,上身只套一件很薄的衝鋒衛衣,帶帽子的,下身是一件黑色褲子,踩著一雙平平無奇的帆布鞋。甚至還帶著一個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雙同樣黑黢黢的眼睛。
雖然他用黑色將自己包裹得嚴實,露出的皮膚卻很白。具體能落到,他的手腕和手,還有脖頸和沒被遮住的半張臉。
趙霓有點顏控屬性,於是在見他的第一眼時就有點心跳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