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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陳若玫哄著哄著，趙霓又察覺到困意，在快睡著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說：「媽，我又做噩夢了。」

　　  ……

　　  趙霓睡了沒一會兒就又醒了，身體比剛才舒服許多，被陳若玫拉著去吃飯，但她看著那一桌飯菜，卻沒有什麼胃口，湊近了聞甚至覺得反胃開始乾嘔起來。

　　  陳若玫著急了：「帶你去診所看看。」

　　  趙霓跟著陳若玫去了街區的診所，大夫看了之後，說她是因為精神太過緊繃，導致腸胃脆弱和頭痛。開了點藥給她，還讓她儘量保持愉快心情。

　　  秦灣灣知道趙霓身體不舒服後很是擔心，經常去找她玩。還有尉傑，高考後總是約著她們出去玩。

　　  托朋友的福，趙霓能感覺到自己慢慢開心起來了。

　　  她很慶幸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其實她也想過自己精神脆弱的原因——

　　  失戀的確占了一部分，但高三緊張的日程、她偏激固執的性格還有渴望變好的急切心態也讓自己受了不少苦。

　　  暑假的第十天，她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

　　  她去應聘了學校附近一家超市的收銀員，然後在第一天上班的時候碰到了過來買煙的原嘉銘。

　　  第14章

　　  # 14

　　  原嘉銘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趙霓的。

　　  他想著，按照她的性子，高考一結束就應該放飛了——先在床上睡幾天補個覺，之後估計也會閒不住得到處去玩。

　　  可此刻，眼前穿著超市服裝的人的確是趙霓。

　　  她只看了他一眼就撇開眼神，像是不認識他一樣。

　　  他捏緊了手上的煙，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把煙放到桌上。

　　  她倒是熟練，掃了碼之後出聲報出價格，再抬眸看他一眼。

　　  他和她對視上，低頭拿出二維碼讓她掃。

　　  他們一句話都沒說，眼神接觸短得甚至比不上陌生人。

　　  心照不宣地沒有去說些好久不見的敘舊的話。

　　  這時候兩人倒是默契，只是依舊讓人唏噓。

　　  原嘉銘付完錢就離開了。

　　  依舊是一身黑的裝扮，他的頭髮也長長了許多，踏著一雙帆布鞋，後跟都被他踩在腳下。

　　  邋遢中又帶著點風流。

　　  趙霓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等到他徹底消失後才收回眼神。

　　  之後的一整個月，趙霓都沒在超市里再見過原嘉銘。

　　  猜到他是故意躲著她了，她有點傷心，但也是一點而已。

　　  她真的往前走了。

　　  她真的絕不回頭。

　　  一個月後，她拿著熱乎乎的剛發的工資請了秦灣灣和尉傑吃飯。

　　  大家都高中畢業了，自然都想要挑戰些成人才能做的事——

　　  她們在學校後門的大排檔點了好幾個菜，還提了一打啤酒。

　　  三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是多少，就著菜就把啤酒都灌到肚子裡了。

　　  結果是三人都覺得頭暈，趴在路邊的桌上哼哼唧唧地喊著不舒服。

　　  *

　　  原嘉銘在電腦前呆了太久，從網吧出來打算抽菸，打火機還沒把煙點燃，就看到不遠處醉倒在桌上的趙霓。

　　  他眯起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確定是那三人醉得不省人事後才走過去。

　　  大排檔的老闆正愁著不知該怎麼解決這三人，一個瘦高的男人便出現在他面前。

　　  老闆問：「你是家長？」

　　  男人皺眉沉吟，勉強回答：「算是吧。」

　　  「都醉了，兩瓶啤酒就暈成這樣，現在的小孩真的缺乏鍛鍊。」老闆吐槽完後就把這三人交給他了。

　　  原嘉銘出來只是想抽個煙卻沒想到給自己招了這麼多麻煩。

　　  他看向倒在桌上的三人，打算一個個解決。

　　  拍了拍還有意識的尉傑，問出他家的地址後，原嘉銘叫了一輛計程車，把他丟了進去。

　　  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已經睡得死死。

　　  原嘉銘拿起她放在桌上的電話，給她通訊錄的父親打了個電話。

　　  她爸說要讓司機過來載她。

　　  最後一個……

　　  他看向眯著眼睛嘴裡嘟嘟囔囔的趙霓。

　　  她像是在說什麼話。

　　  他將尉傑的椅子拉到她身邊，拍了拍她，叫：「起來了。」

　　  趙霓睜開眼睛，見是他，似乎翻了個白眼然後又要閉上眼睛。

　　  原嘉銘：「我給你媽打電話？」

　　  趙霓反對：「別讓她來，她不喜歡你……她會欺負你。」

　　  原嘉銘一愣，忍不住笑，「那你不回家了？」

　　  回家？

　　  趙霓並不想回家，因為捨不得眼前的原嘉銘。

　　  喜歡就是這樣，就算你對自己說了一百遍的「放下」「往前走」「不回頭」，再看到他時，還是會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那份喜歡似乎一點都沒有淡下來。

　　  清醒的時候總是將冒出來的一點苗頭死命往下壓，此刻微醺了，便有些不管不顧起來——

　　  趙霓胸中堆了許多話想要對原嘉銘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只吐出來一句：「你瘦了。」

　　  原嘉銘說：「沒有。」

　　  趙霓咬牙：「有。」像是在生氣他不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原嘉銘見她這副模樣該是醉透了，也不再吭聲，任由著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她眯著眼，說出來的話大多都是不成句的，「難受」「去死」「討厭」這種詞語出現的頻率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