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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淑敏也知道自己理虧,只好瀉氣的坐了下來,擦眼抹淚的說道:「媽,我不是沖您,我實在是……實在是氣不過。說到底,他不是我們衛家正經的兒子。外面的野女人生的,就是不一樣。可說什麼,他也是在您手裡養大的啊!他怎麼就不知道感恩呢?要不是我們衛家,他媽都不知道死得有多慘!當年澤同為了給那女人治病,專門從美國調過來的醫生。眼看著就不行了,要我說就不該再給她治了。可澤同非說我不懂,等了半晚上,還是把那女人推進了搶救室。這才給她換了半條命回來,又多活了十年。我們衛家,對他算是仁至義盡了吧?你看看他怎麼做的?他……他根本就沒把衛鴻放在心上不說,還弄個小野種回來噁心他!」
說完齊淑敏又嚶嚶的哭了起來,哭得衛老太太腦仁兒生疼。
但是有些話,齊淑敏說得倒也沒錯。衛澤安剛被帶回來的時候,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同意。可誰讓她就生了澤同這麼一個孩子,因為難產,孩子先天不足,自己也傷了身子。再加上老衛的那些叔伯虎視眈眈,他們這房要是連個健康的男丁都沒有,指定被那叔嬸子大娘欺負的死死的。
在他們這一代,家裡如果沒有一兩個男丁,日子百分之百是不好過的。哪怕她娘家再強勢,也是不行的。眼看著衛澤同就要養不成,她夜裡就要哭瞎了眼,還是不能攔著老衛把他那個健康活潑虎頭虎腦的私生子帶回來。
她還不得不配合著以給澤同養病為由,去外面避了幾年。回來的時候,身邊就帶著衛澤安,就說是她自己生的老二。
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衛澤安和衛澤同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媽養的。她還要裝傻,哪怕再不願意,也得接受這個私生子。
老衛說他是個知道感恩的,前些年,他的確知道感恩。但是日久見人心,如今,他卻堂而皇之的和她演戲。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真是白養了這麼些年。
衛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澤同去的早,是我沒照顧好衛鴻,我有錯。但衛鴻是我的親孫子,我怎麼可能讓他受委屈?那個叫許……許什麼的,我打包票,他不會對衛鴻造成任何影響。雖然這件事衛澤安辦的確實不對,可我的話,他還是聽的。等這件事過去,回國後,我再和他提提股權的事兒吧!他這件事辦的不厚道,確實該給他的親侄子點安慰。」
齊淑敏一聽,立即止住了哭聲,有些懷疑道:「如果他不肯呢?」
衛老太太搖了搖頭,說道:「哪怕是百分之一,他也會意思意思。你也清楚現在澤安集團的聲勢,百分之一也夠衛鴻揮霍了。他也算是在我身邊長大的,我了解他,有一點你公公沒說錯,衛澤安還是知道感恩的。」只是這次以後,恐怕再想要,就沒有機會了。
衛澤安的確知道感恩,他也算得很清楚。
養育之恩要還,有些帳也該清算清算。
陳呈圍觀了一出家族內部爭鬥,他也算是大開眼界了。大家族就是大家族,原來一切都是靠股權來衡量的嗎?他知道澤安集團的麒麟地產項目就市值千億,那麼整個澤安集團百分之一的股權有多少,不用算也知道那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數目。
衛鴻卻老大不開心,咕噥道:「才百分之一,這能有多少……」
給衛鴻許了股權,齊淑敏和衛鴻才算是消停了下來。
婚宴這會兒還沒結束,雖然一對新人已經離席了,但還有娘家人負責招待賓客。
兩名伴郎十分盡職盡責,都喝了不少酒。
好在這兩人都是酒場老油條,陸成儼為了談生意,酒桌上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小白擔心他倆喝醉了,便悄悄給他倆的酒杯里換成了葡萄汁。陸成儼明白他的意思,由著小白的小心思。
金澤自恃酒量奇高,非不信邪,而且他還挺喜歡喝酒的。再說今天衛澤安拿出來的都是好酒,他不多喝一點,對不起這場婚禮。
而且衛澤安結婚,對他來說意義非凡,這就等于于他與過去的分水嶺。
有些人的擇偶觀很倔強,鳳凰非梧桐不棲,可惜這株梧桐上早就有一隻硃砂鳳了,不是他的。
喝到最後,金澤已經醉到只會衝著客人傻笑。
許驍白實在不放心,便讓遲烊跟著他。
說來也巧,上次金澤喝醉了,就是遲烊送他回房間的,這次也不例外。
遲烊這孩子心眼兒實誠,他外公是個老黨員,把他教育的很好,從不會占人便宜。於是那晚就算金澤喝醉了,他也沒有趁人之危。
這次遲烊仍是盡心盡力的將金澤送回了房間,也像上次一樣,找服務人員要了食材,給他煮了醒酒湯。
別看金澤個兒挺高,其實挺輕的。他身上並沒有特別緊實的肌肉,但是骨型完美,勻稱異常。肌膚觸感軟膩溫潤,且彈性十足。
遲烊的心跳忍不住加速,他覺得自己這樣不對勁。
上次送金先生回房間,也是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超出了他的掌控,讓他很不安。哪怕用外公教他的定心凝氣吐納法,也沒辦法穩下來。
於是他幫金澤脫了外套和鞋襪,便要離開他的房間。
這次金澤卻抓住時機,拉住了他的衣擺。
遲烊回過身,一臉茫然的看著金澤那張好看到人神共憤的臉。
那張臉的存在,仿佛是上帝造人時出現的bug。說好了每個人都是上帝啃過一口的蘋果呢?金澤這隻蘋果,卻是完美無缺的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