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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成年的許驍白用他僅有的生理知識搜索出了這麼一個名詞,於是他忍著撕裂般的疼痛下了床,推門進了浴室,將自己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清理某處的時候,他一隻腳踩在馬桶上,也不敢用手去搓洗,只好用花灑沖了又沖。忍著羞恥沖洗完畢,他迅速擦淨吹乾,穿上衣服,打算找個就近的藥房去買藥。
然而一出藥房,他便接到了徐姐的電話。徐姐是他半掛靠的一個公司的經紀人,他勤工儉學做平面模特兒,因為氣質很乾淨少年感十足,所以接得活兒還不少。因為還是學生,所以沒簽全約,只是掛靠,收入和工作室對半劈。雖然有很多強制性的霸王條款,但是沒有時間年限,為了賺點工作經驗和零花錢,許驍白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他一邊接電話一邊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還沒等他說什麼,徐姐便劈頭蓋臉的罵了他一頓:「一早給你打了十幾次電話,上哪兒野去了?不是昨天生日嗎?今天還沒過完呢?三天前就告訴你了,今天去廠商那邊拍正片!你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不把廠商放到眼裡了?像你這種小嫩模一抓一大把,信不信廠商說換人就換人?」
得,全世界都知道小哥哥我有幾分姿色了。
經過一夜的宿醉和酣戰,許驍白的大腦仍處於當機狀態。他接到電話才猛然想起來,三天前徐姐帶他試過一個大眾品牌的穿模名額。當時以為就是去當陪襯的,沒想到竟然過了,還定到了今天去拍正片。像這種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兒,許驍白百年也難得遇上一次。昨天他還興沖沖的衝著陳呈顯擺,當時他還嘲笑他:「一點點沒什麼油水的上鏡機會就把你高興成這樣,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當時他高興昏了頭,只當是陳呈拿他打趣呢,現在想想陳呈說的應該是真心話。現在他背靠麒麟傳媒老總的侄子,以後想必想要什麼資源都有了?
顧不得想這些,許驍白趕緊攔了輛計程車,按照徐姐吩咐的地址匆匆趕了過去。路上他給楚微回了個電話,楚微喝得也不少,還在蒙頭大睡。跟他說了自己的去向後,便掛斷了電話,讓他繼續休息了。他有心問問昨晚那隻鴨究竟是誰叫的,一想到楚微這會兒腦子也未必清醒,便作罷了。
初夜什麼的,許驍白並不在意,這都9102年了,人人都曉得及時行樂的真諦。
只是初夜歸了誰,總得有個姓名吧?於是這件事他想了一路。
到了廠商所提供的拍攝場地,許驍白顧不得身下的不適與粘膩,上前和徐姐打了聲招呼。徐姐二話沒說便將他塞進了更衣室,先換了一套頗小資的格子西裝出來。攝影師燈光化妝師都到了,把他按到打光板前便是咔咔一通亂拍。要不是許驍白的臉能打,他真懷疑自己拍出來的照片如同鬼一般。
如果廠商知道,自己這組照片是在宿醉後睡完鴨的產物,一定會想馬上終止合同吧?
好在一系列照片拍下來,廠商並沒有說什麼。像這種大眾品牌的穿模,如流水一般,對方也不是很在意。錢倒是給得挺痛快,一共拍三天,三天下來是兩萬塊錢,他能拿到手一萬出頭。
就是工作量奇大,這三天他幾乎都在攝影棚里度過了。拍完後他才驚覺,自己似乎沒吃避孕藥。
坐著徐姐的車回市中心的時候,他啪給了自己一巴掌。徐姐一臉莫名的看著他,問道:「怎麼的?需不需要我幫你?」
徐姐這個人,人挺好,就是一張嘴就往外噴刀子。然則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對許驍白沒話說,該爭取的利益都爭取了。工作室掛靠了十幾個小嫩模,許驍白的工作最多,待遇也最好。都是因為徐姐母愛泛濫,得知他從小沒了媽,是爸爸一手帶大的,忍不住就想對他好點兒。
許驍白清了清嗓子,隨口扯了個理由:「出門忘關窗戶了,不知道掛陽台上的衣服有沒有被淋濕。」
徐姐說道:「喲,咱們家小白的人緣兒不行啊?宿舍連個幫忙收衣服的人都沒有?」
許驍白滿頭黑線,徐姐您不帶這麼拆台的,於是他絞盡腦汁,又找了個藉口:「周末我回家了,是家裡的窗戶。您知道的徐姐,我爸這兩天忙著在外面找工作,總是不著家,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
許俊麟失業的事,徐慧也有所耳聞。
她收起了嚴肅的態度,問許驍白:「你爸的工作找得怎麼樣了?」
許驍白答道:「投了幾家簡歷,還沒有回應。您知道的,現在金融行業不好找工作。即使有空缺,也都是招些剛畢業的小年輕。我爸是從業十幾年的老會計了,資歷和各種證件在那裡擺著,小公司誰願意花大價錢養一個注會?大公司的職位變動又很少,想撿漏很難,只能碰碰運氣。」
許爸爸剛剛三十大幾,正當壯年,不可以賦閒在家。更何況他們剛剛在東城區買了一套小三居,換了大房子,房貸也是個問題,一個月要還六千多的房貸。還有小白的學費,生活費,許家的日常開銷。雜七雜八加起來,一個月基礎消費至少一萬起步。
生活在大城市裡就是這樣,月薪低於兩萬,基本生活不下去。原本許爸爸的年薪是三十五萬,這對於他們父子倆來說,生活是很寬綽的。在許家周圍那一片兒,許家父子的生活水準算高的。而且在眾人羨慕不已的時候,他們從老城區搬了出來,在旁邊新開發的高檔住宅小區里買了套一百一十平的小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