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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呢,怎麼之前和董西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換位思考過靳譯肯的感受呢。
所以,原來是這種感受。
就這麼無意識地走,感覺不到零下的溫度,還沒到自己房間,經過的一間房正好開了門,暖光照亮一方地毯,她感到刺眼,朝另一邊側額,臧習浦的王助理帶著一些外賣盒從那扇門出來,看見她,脫口而出:「咦?
隨後返身進門,沒過幾秒,臧習浦的聲音就從房內傳出,龍七適應光亮看向他時,他正將門敞開,暖光罩著他半邊臉,他穿著單件的高領毛衣,戴著副平時不常見的眼鏡,手持用不同顏色的筆做著記號的台本,似乎剛看到一半,問:「回來了?」
隨後,視線掃過她身上的羊毛大衣,把在門把上的手插進褲兜,再輕問:「沒回過家?」
……
「沒有。」
腦子昏昏沉沉的,低聲回,但意識還是稍微有一點,她抬手到領口解衣扣:「臧老師,我把衣服還你……」
大衣褪到肩部,被臧習浦的手止住,王助理在一旁扒著門看著,龍七冰冷的手與他的手有一秒相觸,他說:「明天再還。」
隨後往一旁吩咐:「小王,陪她回房,照顧照顧。」
老坪和身邊的助理都回家了,酒店房間的暖氣剛開,也是冷颼颼,她又往窗邊的沙發坐著,不肯挪位也懶得添衣,王助理往她的身上蓋了條毛毯,隨後看了看圓茶几上的兩瓶紅酒(之前讓PUB的服務員送來的),最終沒有多管閒事,把暖氣開到最足後,走了。
一個人的胃裡到底能消化多少酒精。
喝到多少的時候,能把腦袋裡臆想的畫面都散盡。
她不知道,她只近乎出神地望著酒店樓底,這個除夕夜的雪那麼大,下不盡似的,在道路兩邊積起厚厚一層,她看到凌晨兩點整的時候,在酒店門口吵架的周以聰與其經紀人,他們吵得那麼激烈,仿佛積壓了多年的情緒一併爆發,奔潰的經紀人被落在酒店門口,看著甩車門而去的周以聰。
冰塊在杯底碰撞,晶瑩剔透。
她看到凌晨兩點一刻的時候,酒店門口徘徊著打電話的鄔嘉葵姑媽,她在空氣中比劃著名手,快速講話不停嘴,看似強悍的臉上布滿未老先衰的法令紋,她的助理在一旁瑟瑟發抖地等著,堅守自己收入微薄的崗位。
……
凌晨兩點半的時候,一輛計程車停駐在酒店門口。
龍七在布滿暖氣的房間裡看著,看到從車中下來的鄔嘉葵,身側沒有旁人,垂頸的短髮被吹得凌亂,她孤零零地迎向著急上前的助理,沒說話,沒有多餘表情,只在姑媽試圖拉住她手臂時不著痕跡地抽開,一行人沉默地進酒店。
相距幾十米的樓上,龍七循環往復地喝酒,腦袋裡遲鈍地計算著頤明灣到這裡的路程,以跑車的速度,約半個小時,以計程車的速度,大約一個小時,所以從一點十分到兩點半,加上叫計程車的時間……鄔嘉葵在那裡待了十分鐘不到。
靳譯肯沒有送她回來。
空酒杯放回桌面,杯底與玻璃面發出清脆碰撞聲,那個時候肢體已稍許麻木,全身血管再次被酒精灌滿,她看著樓下那輛計程車,大概除夕雪夜接不到乘客單子,司機仍將車停在門口,熄了火,靜止不動。
……
從衣櫃拿一件外套,出房間,坐電梯,穿過大堂,扶著酒店旋轉門走,下階梯,到路口那輛計程車旁拉開後車門,駕駛座上正在聽手機電台的司機嚇了一跳,回頭望她。
咔擦一聲,車門閉攏。
「原路返回。」她說。
再次回到頤明灣的時候已接近凌晨四點,那些惱人的煙花終於休停。她被那一股非要和靳譯肯談一談的意念撐著,一直按門鈴,靳譯肯是在門鈴響第五次時開的門。
應該是正要睡了,房內燈的光度被調到最弱,他穿著件黑色的衛衣,一手把著門把,一手插褲兜。
真是奇怪,明明才一個多月不見,怎麼這個人就越來越帥了。
她那時候腦袋還昏沉,把著門框的手垂到身側,但站不太穩,反手又扶了一把門板,另一手指房間裡頭:「行啊,回來了,咱倆的東西終於可以清一清了。」
靳譯肯聞到她身上的酒氣了。
但他沒說什麼,敞開門,轉身進客廳,一副隨便她怎麼清算的態度,龍七進門時,他在廚房用杯子接熱水,水汽往上升騰,她呵笑著說:「我的東西太多了,所以你也不好意思讓人家進屋子,就等我來收拾咯?」
「我叫了家政,你不來,這些東西明天也是要收走的,你來了正好。」
他說,眼睛都不往她這兒瞥一眼。
「那你那些東西我也丟了算了。」
「行。」
「在你家門口貼張「龍七勿入」的封條咯。」
「也可以。」
她攥著桌上的花瓶往廚台的方向砸,花瓶粉碎,喊:「你幹什麼!給我看什麼臉色!我不是知道錯了嗎你非要這樣是幾個意思?」
她這麼一激動,靳譯肯的臉上仍沒什麼情緒,也沒看碎在腳邊的花瓶,將接好水的杯子放廚台上,從煙盒內抽了根煙:「我幾個意思,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你別裝不懂。」
「我心甘情願來認個錯也不行?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就徹底當我是前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