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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那我明天來接你出院。」向思堯說,「那我就先走了。」
「你要去夜店嗎?」譚躍幽幽地來了一句。
「是酒吧。」向思堯下意識反駁,「今晚不去,事情太多了。」
「哦。」譚躍又隨口問道,「是叫什麼啊,我給朋友也介紹一下生意。」
向思堯卻猶疑著,沒有告訴譚躍。卻又找不到理由來敷衍,一瞬間卡了殼。
畢竟他雖然號稱著暫時歇業了,但有時候興致來了,也會像歌手突然想唱歌一樣,上台去講一段。
如果遇上譚躍,那就不太好了。譚躍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半個老闆,在譚躍面前講單口喜劇,向思堯會很尷尬。
可是這停頓的時間太久,立刻讓譚躍找准機會,長嘆了一口氣。
「沒關係,是我越界了。」譚躍說,「你也有你自己的朋友圈子。」
向思堯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誤會,他感覺自己好像又一次把譚躍推開了。即使不在一個空間,他也能想像出譚躍的樣子來。其實譚躍也沒有大的表情,但向思堯卻很容易看出來譚躍的難受。
掛了電話,向思堯在輸入框裡把倪虹酒吧的地址寫了又刪,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去。
因為他在別的社交平台上搜了一下酒吧的名字,出來的熱門居然都是自己。很多人推薦這個酒吧,說的都是可以聽歌和看脫口秀,然後配上一段偷拍的視頻,裡面有模糊的向思堯,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神態很是放鬆。
也的確要感謝當時的倪姐,不僅讓向思堯有了棲身之所,也讓他在那個時候有了放鬆的一個空間。很多事情開著玩笑講出來,似乎就能好很多。
譚躍出院,實在讓許醫生有點遺憾。
他說:「雖然醫院沒有特效藥能讓你馬上好,但起碼有儀器一直監測著,能把你搶救回來啊。」
「你這話說得我很害怕,」譚躍不領情,「聽起來,搶救回來以後就半身不遂直接癱瘓了,那我不如還是在外面直接沒氣了好。」
這讓許醫生非常不能接受:「那不行,說好了你要定期回來檢查的,還有這個。」
許醫生指了指譚躍脖子上的東西:「這個也好好戴著,不能取下來。」
這是一個可以隨時檢測到腺體情況的小型機器,一旦譚躍的信息素超過峰值,對自己和別人都可能造成傷害,就會自動同步到許醫生那裡。許醫生原本還打算保留報警功能,被譚躍堅決反對才作罷。
譚躍摸著這個東西,又覺得有一絲熟悉感:「你這個不會是給假釋的強姦犯使用的東西吧?」
「沒有,不一樣的,已經改裝過了。」許醫生說,「除了不會報警,電擊功能也去掉了的。」
「那我真是謝謝您了。」
等向思堯趕到醫院時,便看見譚躍的脖子上多了一條黑色的系帶,非常醒目,顯得原本就冷著臉的譚躍,更多了幾分禁慾的氣息。
「這是chocker嗎?」向思堯問,「挺好看的。」
譚躍摸了一下:「不是,信息素檢測器。一旦信息素超出範圍就會電擊。」
向思堯嚇到了:「有這個必要嗎?你又不是故意的。」
「安全比較重要。」譚躍說,「尤其是你又經常跟我相處,我的信息素更容易散發出來。」
向思堯收拾著行李,等合上箱子,才反應過來譚躍是什麼意思。
譚躍又說:「反正回去換個高領就擋住了,不然你難受。」
差一點點,向思堯就說出他的秘密來,他想告訴譚躍,他並不是Beta,不用擔心信息素對他有什麼影響。但如果這樣,他跟譚躍一連兩個,譚躍肯定不可避免地會懷疑到程臨那裡去。
律師如果明知道當事人的犯罪事實,而不進行匯報,也算是遵守了律師的職業道德。可是有時候就容易踩過界,一不小心就妨害司法行為,危害國家安全,變成了律師偽證罪。
更何況,他跟譚躍的問題都還沒有解決。
「其實還好,」向思堯說,「我們Beta對信息素反應沒那麼大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虛,甚至有點打磕巴。還好譚躍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還在安排著今天的行程:「下午有個訴訟保全法律實務交流,你跟我一起去。」
「不休息嗎?」
「已經休息夠久了。」譚躍又坐上了他那輛小車,「先把手裡的事情處理完,這個也是提前很久就定了的。」
交流會的規模並不大,但辦得挺認真,向思堯剛坐下,就給向思堯端來了茶點和水果。
旁邊有人問向思堯:「看著面生啊,你是哪個律所的?」
向思堯指了指台上的譚躍:「我是譚律助理,跟他來的。」
「譚躍?那我熟悉,跟著他幹活不輕鬆吧?」那人說,「給你掛證嗎?你一個月工資多少?每天加班996嗎?」
問題像連珠炮似的,向思堯根本來不及回答。好在譚躍這時候已經講完下來,向思堯求助地望著譚躍,看著對方替他把那位過分熱情的陌生人攔了下來。
「我的助理,」譚躍直接讓向思堯挪了位置,坐到了中間,偏過頭對陌生人說,「別亂勾搭。」
「譚律你也太小氣了, 」這人明顯認識譚躍,語氣很輕佻,「什麼時候換的助理啊,長這麼可愛,是Omega吧?」
「他是Beta。」譚躍說,「不是你的性取向,別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