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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思堯拿起來,對著比了一下,戒圈的大小明顯是專門定製的,甚至內側還刻著名字的縮寫字母。譚躍這東西撿得,可真是太合心意了。
「我說不定哪天就要去做手術了。」譚躍說,「我父母也不在這裡,我要是出了意外,連個緊急聯繫人都沒有,也沒有親屬給我簽字。就算這樣我也沒什麼辦法。」
「譚躍,我們結婚吧。」向思堯馬上說。
他把戒指給譚躍戴上,譚躍終於滿意了,剛戴上戒指的手指拂過向思堯的臉,貼著向思堯的額頭說:「當然可以。」
不過,雖然事情有了轉機,但要蓋棺定論,依然得等幾天,譚躍還是沒有辦法馬上回來。他又說自己有點事情要辦,需要先走一步,向思堯把他送出門以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都訂婚了啊。」章騏低聲問他,又看著向思堯手上的戒指,「恭喜啊,不過怎麼都沒說一聲……」
「其實就是這幾天的事,」向思堯尷尬一笑,「本來也是準備回來就說的。」
「對了。」章騏又想起來,「你看到我放桌上的巧克力了嗎?我剛買的,一轉頭就不見了。那個很貴的,我還想給你嘗嘗呢。」
向思堯也沒看見:「可能哪個同事想嘗嘗味道吧。」
「那也不能全都拿光啊。」章騏還是不太高興,「吃那麼多也不怕噎著。」
第47章
「很多年前,我父親問我想幹什麼,我說想當詩人,他甩了我幾個巴掌,說男人別成天想這些娘們兒的事情。我被他打多了,其實也沒什麼感覺,後來放棄的主要原因還是我實在沒有天賦,給詩刊投了很多次稿都被退了,最後一次那個寄信的人可能忍無可忍了,在信封背面寫了個滾。
「如果在大約五十年以後,人類的身體發生改變,開始全面二次分化,會是什麼局面?我們推演了很多次,結果都很糟糕。Alpha、Beta、Omega之間體能差距極大,再加上信息素的影響,人類社會很可能變成另一番模樣,Alpha占據重要位置,成為獸性的統治者,Omega變成生育的機器,幾千年才實現的現代文明一夜之間倒退。我曾經以為,我所做的一切,是可以改變這種狀況的,但似乎就像寫詩一樣,我以為自己寫得很好,其實一團糟。我畢竟不是社會學家,無論是抑制劑還是信息素消除劑,明明都已經有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第二性別帶給人的影響,但似乎心理上的隔閡仍然越來越大。
「可能過段時間,我就消失了,所以我留下這段影像,請不要相信任何組織和個人以我的名義進行的任何活動,我沒有什麼理念要宣揚。人可能會有一種性別、兩種性別、一百種性別,希望大家在任何的情況下,都只需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
這是程臨一天之前發布在網絡上的視頻。
「我可能估計錯了他的發展方向,」譚躍說,「不一定是邪教教主,也可能是心靈雞湯導師。」
「確實聽起來很勵志。」向思堯贊同道,「但他怎麼突然專門出來說這個,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但是想想前些日子見到程臨的情形,卻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程臨看起來很輕鬆,甚至心情不差,周圍的人也都對程臨言聽計從,程臨不管下達什麼指令都會有人馬上執行。非要說起來,可能還是更像邪教頭子。
「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有危險的。」譚躍也這麼說,「可能只是想轉型吧。」
他隨手抓起一顆糖,剝了糖紙塞進向思堯的嘴裡:「畢竟你爸還沒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呢。」
譚躍此刻的心情是很愉悅的,今天他和向思堯剛去做了訂婚登記。這也是近年來的新鮮玩意——很多A和O在信息素的影響下,會進行臨時標記,他們需要契約保證,但同時又不願意馬上被婚姻束縛。這種情況下,他們就可以去申請訂婚,如果六個月以後,兩個人都還沒有撤回申請,就會自動轉為結婚狀態。雖然原本是給AO婚姻準備的,但這幾年來,已經逐漸演變成了全性別通用的正式結婚冷靜期。
既然正式走了程序,還是要給同事們分享一下喜悅的。回來的路上,譚躍就拉著向思堯進了超市,買了半個箱子的各類糖果。
「我還在調查期,明天就不過去了。」譚躍說,「你拿去分給他們吧。哦對了,這一盒是給那個小章的,那天借用了他桌子上的零食。」
「居然是你!」向思堯說,「章騏找了半天。」
「咦?我記得我跟他說了的啊,不過可能他當時在複印機那邊,沒聽到吧。」譚躍說,「我看他挺累的,大概精神有點恍惚。」
向思堯想想,章騏這些日子的確天天都在當跑腿的,又總被很多瑣事纏著,老是被帶教律師批評,確實有可能給忘了。
「你還給他的時候,看能不能幫我解釋一下。」譚躍又微笑著補充,「他好像對我有點誤會,跟調查員說我很多次都故意在你身上留下信息素。你知道的,其實這種事情我也不想。」
居然還有這回事,向思堯頓時又覺得譚躍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裡,蒙受了許多冤屈:「我會跟他說的。」
兩個人把這個事情發在了朋友圈,都引起了不小的反應。李東銘那邊立馬打電話過來質問他怎麼突然就訂了婚,而譚躍的手機也是響個不停,都在接著電話,不斷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