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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年底不是在查稅嗎?」向思堯對李東銘說,「還有時間過來啊,跟倪姐感情真好。」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他又追問了一句。
「……」李東銘剛剛那股氣突然就消了,也不覺得向思堯腦子不靈光只會被騙了,現在看著明明挺順眼的,還會說話。
「快了快了。」他美滋滋地說,「我們都見過家長了,不過想訂的酒店生意太好,都排到明年年尾了,估計就那時候吧。」
向思堯突然想到一個與自己有著切身利益的事情:「那你記得早點告訴我一聲,我好另外找房子。」
「什麼?」
「你們結婚了肯定要收回房子當新房啊,不是嗎?」向思堯反問。
「是的,不過不是收我的,是把她的房子當新房,畢竟有電梯,我就去吃軟飯了。」李東銘說,「就我那房子,重新買家具都麻煩,搬上去還要再收筆費用。我準備繼續出租,自己還不用住裡面。」
「不過你擔心這個問題幹什麼,你那時候估計也不住我家了。」李東銘對這一點,已經有了十足的預見性。
「我還是會繼續租的,」向思堯卻毫無自覺,「只要你不漲房租。當然如果再找個滅鼠公司來做一次清掃就更好了。」
「你想得美。」李東銘假裝啐了一口,又看了一眼手機上倪虹剛發來的信息,問向思堯,「那位徐總說想認識一下你,你姐說等會兒一起去吃個夜宵,走不?」
向思堯對此無可無不可,但既然要去吃飯,總不能把專門趕過來的譚躍撂在一邊。
「沒關係,我就是來看你表演的,你們去就是了。」譚躍輕聲說。
「我跟譚躍一起去。」向思堯馬上說。
第31章
他們一起去吃了夜宵。
徐總對著向思堯敬了好幾杯酒,一直說要簽下向思堯。又問:「思堯,你說你是法律工作者,具體幹什麼的啊?律師嗎?」
「沒有,」向思堯很誠實,「現在暫時還算不上,我還沒拿到執業證,法考也還差最後一關。還在當律師助理。」
「那別幹了!」徐總直接幫他決定,「我有個高中同學也去當過律師助理,說簡直不如當狗,每天累死累活也沒幾個錢,後來你猜怎麼樣了?」
「不會猝死了吧?」向思堯猜測。
「那倒沒有,但他脫髮了。」徐總說,「那些律師表面人模狗樣的,其實都是群垃圾,只有收錢的時候最積極。你是Omega吧?我跟你說,長得標緻的Omega,去當助理,被律師揩油風險也很大的,真的,別幹了,明天就辭職!」
向思堯:「……」
徐總終於意識到飯桌上還有個不認識的人,而且看起來還挺衣冠楚楚,便客氣地問道:「您是哪位的朋友啊?」
譚躍說:「我是帶向思堯的律師。」
向思堯有點想把頭栽進面前那個滾燙的鍋里。
但徐總果然境界不一般,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跟譚躍親切握手:「您好啊,我看你水平就很高,以後有需要找你啊。」
「我主要是打刑辯的,」譚躍說,「如果哪天您成了犯罪嫌疑人,歡迎聯繫我。」
他這話其實說得很不嚴謹,刑事案件也有自訴的,徐總也有可能是起訴的原告方。不過向思堯並沒有糾正。
徐總畢竟是自己先說錯了話,這會兒脾氣好得不得了:「哎呀,不要這麼不高興嘛。您聽過一句話嗎?喜劇是冒犯的藝術,我們就是幹這個的。」
「沒事。」譚躍終於換了個語氣,「反正向思堯又不會辭職。也不會禿頭。」
向思堯立刻跟著表忠心:「對,我現在還有事情沒做完呢。徐總,謝謝你的欣賞,不好意思啊。」
「不要叫徐總,我們都是為了愛好玩玩,又不是那些為了賺錢的生意人,」他說,「叫我徐笛就好了,吹笛子那個笛。」
說罷,他突然不知道從哪個地方真的掏出來了一支笛子,在桌邊上開始吹奏一曲《滄海一聲笑》。
譚躍原本是想忍的,也想欣賞音樂,但是這些人叫好的時候,是不是能注意一點,退一步說,就算這麼喜歡要扔錢,也不該扔到他的碗裡吧?
這些人實在是太神經了,如果向思堯真辭了職跑去講脫口秀,譚躍很擔心哪天向思堯也會變成這樣。
一曲奏罷,徐笛問向思堯:「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留在律所呢?其實我們也可以接受兼職的,你像現在這樣,周末晚上去表演就行了。」
「我們很忙的,」譚躍喝了口免費茶水,慢悠悠地說,「經常還要去外地開庭,周末也不在。」
徐笛裝聽不到,只顧著問向思堯本人的意見:「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願意。你看,我從你的眼神就能看出來,你是很想去的,對吧?到底是有什麼顧慮呢?」
「莫非……」徐笛突然想起倪虹之前問過他的事情,靈光一閃,「你不會真的有家裡人在坐牢吧?」
向思堯沉默了。
倪虹出來打圓場,說:「哎呀,這個是思堯的隱私,我們都沒打聽過,你就別問了。」
「好吧。」徐笛也不再追問,「思堯,其實我今天給小倪說的時候,還是有點放大話了,我以為她開玩笑呢,如果你家裡真的有這種問題……我還是說清楚。其實普通犯點小問題,我這裡是沒關係的,比如醉駕啊鬥毆啊,這些都是小事,禍不及家人嘛。但並不是說全都沒關係,比如你父母是老賴的話,最好還是把錢還清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