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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是素描必畫的石膏頭像,每個人至少畫過幾百張。
正臉側臉,各種光線。
可以說,帥得人做夢都忘不了。
梁可櫻輕輕笑了一聲。
正欲開口。
手機在旁邊震動了一下。
她放下筆,拿起來掃了眼。
竟然是登山社的群消息。
群主剛剛更新了一條群通知。
【各位兄弟姐妹們請注意,明天下午五點,學校操場,本學期第一次社團活動,請各單位準時參加!如果沒有缺胳膊少腿,最好不要請假!切記切記!】
第5章 夜航船(5)
表白牆事件才剛剛發生沒幾天,但那條說說點讚和評論都不低,學校里應該不少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梁可櫻無法確定唐司淮有沒有看過。
明天是登山社活動,唐司淮是副社長,肯定會到場。
兩人多半要碰面。
萬一唐司淮得知她就叫梁可櫻,不管他自己是不是在意速寫這回事,場面肯定會陷入尷尬境地。
想到那個場面,梁可櫻便有點無措起來。
自從父母離婚之後,她自覺已經經歷過無數難堪場景,對各種流程稱得上諳熟於心,基本可以做到盡力不為所動。
但唐司淮是不同的。
梁可櫻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哪怕她早就在他面前丟夠了丑。
她的茫然無措。
她的崩潰絕望。
他都見過。
梁可櫻對岑瑜說的那句話是真心話。唐司淮對她而言,和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相比,都是不一樣的。
她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句話,非常適用於這種感情。
——唐司淮並不是她的月亮,但在某些時刻,月光確實照在了她身上。
因為他拯救了一個身處黑暗中的女孩。
……
縱然思慮,第二天太陽依舊照常升起。
今天只有早上有兩節大課。
下午選修課換到了下周。
中午吃過午飯,岑瑜把包交給梁可櫻,讓她幫忙帶回寢室。
自己則是趕去學生會開會。
梁可櫻則是打算趁著下午空閒,再趕幾張速寫作業。
她還差差不多八張左右,且都是人體。
老師要求每張速寫是不同動態、不同性別、不同年紀的人,不能有重複。
單性別和年齡還好,動作就比較難空想,需要一些參考才行。
昨天寫生課上畫的那張已經在收尾,新一張還沒有頭緒。
梁可櫻坐著思索了一會兒,腦袋一片空空行。
乾脆拉過垃圾桶,彎下腰,開始削筆。
正此時。
手機鈴聲響起。
岑瑜來電。
「可櫻,學姐說晚點有籃球賽,是我們院的友誼賽,你要來看嗎?」
梁可櫻:「不了吧,我還想補幾張速寫作業。晚點還有社團活動呢。」
岑瑜輕輕「啊」了一聲,連忙道:「你說得對!那不是正好嘛!正好來寫生啊。而且你們社團活動不是在操場集合嗎?籃球賽就在操場旁邊的籃球場,順路誒。來嘛,我一個人混在裡頭,有點尷尬。」
「……」
梁可櫻不小心被說動了。
想了想,她點頭,「好,那我收拾一下就過來。」
岑瑜:「那你順便幫我把筆和速寫本一起帶過來行嗎?我也趁這機會勾幾個型。唉,作業真麻煩。」
梁可櫻爽快答應。
掛斷電話。
她飛快地收拾好東西,套上外套。
拉開門,出發。
從女寢走到操場,也得費些時間,不比去教學樓近。
梁可櫻抵達時,籃球賽已經開始了一會兒。
籃球場旁邊圍了不少人,將四面視野堵得嚴實。
看起來女生居多。
梁可櫻在人群外圍停下腳步,遲疑片刻,確定無法找到岑瑜,才拿出手機、給她發消息。
梁可櫻:【我到籃球場這邊了。你在哪裡呀?】
岑瑜秒回:【在籃球架下面,你擠進來。我好不容易坐下的,沒法出來接你。】
梁可櫻發了個「OK」表情給她。
接著,便收起手機,找了下位置,小心翼翼地往裡擠。
岑瑜挑了個好位置,側身靠著籃球架,這個角度哪怕投籃也砸不到她。
順便還拿包在旁邊擋出了一小塊空地。
應該是留給她的。
梁可櫻笑了笑,用力擠到她旁邊,拍拍她肩膀。
岑瑜抬頭,「來了啊?太慢了,都打了一節了。」
梁可櫻不以為意,就地坐下,從包里摸出速寫本和筆。
隨口還問了句:「我們院和誰在打啊?」
岑瑜:「打建院,咱們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對面虐菜局。」
「……」
聞言,梁可櫻動作一頓,語氣帶上了微妙遲疑,「建築系?」
「是啊。」
在嘉南大學裡,建築學院和美術學院算是比較獨特的兩個專業。
美院因為專業原因,有單獨學院樓。
而建院裡,設計專業也需要有繪畫功底,偶爾會借用美院的畫室和器材,以及老師之類。
更重要的是,建院男多女少,雖然稱不上和尚廟,但比例也稍微有點失衡。美院卻是女生人數稍多些。因此,兩個院系之間經常會有學生談戀愛,出雙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