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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唐莫點點頭，笑道:「那時間不短了，我看你平時跟韓姐繆姐不怎麼說話，還以為跟我一樣是新來的呢。」
程硯清做財務相關的行業是有原因的。
他性格內斂，特別對剛認識不熟悉的人話比較少，並非不願意說，只不過不知道聊什麼話題，加上這家公司內鬥厲害，指不定無意的言語被誇大傳進蔡總耳朵里，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顯得惜字如金，格外沉默。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大多是唐莫提問，程硯清回答。
走到下一個交叉路口，便不再同路了，唐莫突然一頓，目光慢悠悠地圍著程硯清周身打量了一番，說道:「你知道嗎，我發現一個秘密。」
這樣的注視有些失禮了。
換成平時的唐莫絕對不會做出讓人不適的舉動。
程硯清疑惑地側臉望去。
「是我領導的一個秘密。」唐莫笑了笑，仿佛沒看到程硯清不解的表情，繼續神秘莫測地說道:「我領導啊……一有空，上班就經常盯著你發呆。」
「啊……？！」
程硯清猝不及防。
反應過來後，才意識到唐莫的領導不就是李經理嗎？頓時站立不安起來。
唐莫笑眯眯地追問:「你們不是一對吧？」
畢業以來，程硯清還沒在工作中遇上如此直言不諱的人，往常碰見的同事，想要知道一點東西，都是旁敲側擊地套話，他被唐莫的大膽驚到了，結結巴巴地回答:「沒有……我、我們不是……」
「哦……」
唐莫轉了轉眼珠，狡黠道:「我就想嘛，你們要是一對，下班怎麼也不一起回家，上班怎麼也不一起吃飯……那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
程硯清有些茫然。
他感覺自己跟不上唐莫的思路。
「因為我想追他啊。」
唐莫雙手插袋，耳釘搖晃著，閃爍著，幾乎迷了程硯清的眼：「你要是喜歡他，也可以公平競爭。」
第11章
因為我想追他啊。
你要是喜歡他，也可以公平競爭。
這兩句話在程硯清耳邊久久徘徊不去。
——那李經理喜不喜歡唐莫？
明明唐莫沒來公司多久，李經理仿佛已經跟他很熟了。
程硯清又回憶起那天傍晚，李經理問他有沒有查送Zippo的寓意，可是他被嚇到了，腦海里閃過的全是國慶節前夜，自己在床上咬著枕頭哭泣低吟、輾轉反側的模樣，這樣的畫面紛紛湧來，讓他又覺得羞恥又渴望逃避，完全沒在意其他小細節。
他說不想發展得這麼快。
還未表達清楚，李經理就不理他了……
沮喪的情緒宛如深海里的暴風雨，一下一下地擊打幾乎將他淹沒。
一時間，程硯清失去了報表的心思。
打開手機，他偷偷查起了自己曾經一直忘記搜的Zippo，大多品牌都會在網頁首頁買推廣，很快便能找到廣告語，廣告語在去年情人節營銷過，好幾篇新聞撰稿的日期都顯示在去年2月14日，上面赫然寫著——愛他，就送他Zippo。
程硯清愣住了。
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仿佛一隻成熟的水蜜桃。
他坐在工位上獨自呆滯了一會兒。
一片陰影籠罩下來，程硯清發現自己身後站著個身段頎長的人：「李經理……」
李經理的眼睛很漂亮，顧盼生輝又深邃，看人的時候有種被審視的壓迫感，他手裡拿了一疊資料，說道：「小莫新簽了一份合同，下午有空把□□開出來給他。」
小莫……
叫得真親密。
程硯清接過資料，手指攥緊紙張，鼓起勇氣道：「李、李經理……」
「嗯？」李經理腳步頓住，微微挑眉。
眼前這張俊秀的小臉蛋總能讓他的內心泛起漣漪，除了對視片刻便會手足無措的模樣，還總會莫名其妙的臉紅，起先他以為是小孩太過害羞導致的，現在回想起來，他皮膚本來就白裡透紅，只是容易顯色罷了。
「你今天帶飯了嗎？」
程硯清意識到這個問題有點奇怪——李經理從來不帶飯，又慌裡慌張地找補道：「我是說、我們一起吃午飯吧……」
「嗯，好。」
意外的是，一周不願搭理理他的李經理很自然地應下了：「想吃什麼？」
「樓下新開了一家麵館。」
程硯清眼睛一亮，心情瞬間變得美麗：「我們去嘗嘗吧。」
……
然而這樣的情緒沒持續多久。
很快，他的心情再次跌入低谷。
——唐莫也跟著來了。
唐莫善於社交，跟李經理走在一起相談甚歡，程硯清本就話少，跟他們又不是一個部門，對於銷售一知半解，自然聊不到一塊去，如此一來，更像局外人似的。
原本期待的一場午飯如同嚼蠟。
明明程硯清點的是最喜歡的牛蛙面。
可惜現在一口吃不進。
一旁的唐莫仿佛沒發現程硯清的不悅，依然侃侃而談著：「琛哥，之前跟我們有意向合作的幾家醫院都夭折了，只有一小部分私人診所願意用我們的試劑，但需求量不大，都是幾百、幾千塊的訂單。」
他的聲音是一種清澈透亮的少年音，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