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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揉揉眼睛,看到不止床空出許多地方,便連被子也空出許多,迷迷糊糊地想:真是奇怪,眼前便是床跟被,我為何要趴在床頭受罪?如此想著,三兩下蹬掉鞋子,往床上一撲,拉過被子往身上一蓋,溫暖舒適無比,舒服的哼哼了兩聲,和衣睡了。躺下片刻,覺得身上衣裳硌人,睡不舒坦,迷迷瞪瞪地把自己衣裳又都扒掉扔了,僅著一身小衣裳,這下終於熟睡了過去。
正睡的香,覺得有隻手在身上腰上腿上四處遊走,不知何時,身上連小衣裳也都不見了。她覺得沒了衣裳的束縛,躺在溫暖的被子裡倒也無拘無束,甚是自在,便在被窩裡攤開手腳,又舒服的左右滾了兩滾,這一滾,便滾到了一個人的懷裡。那人將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嘴裡不住嗤嗤輕聲笑,又從背後伸手將她緊緊地攬在懷裡。
她迷迷糊糊中曉得是懷玉,心道他果然發了燒,燙人得很……不對,他光著身子的時候一直是這麼燙的,只怕有詐……算了,明早起來再找他哭鬧算帳罷,眼下困得慌,先睡醒再說,遂側躺在懷玉的懷中,稍稍蜷起身子,轉眼又像個嬰孩般熟睡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時,並沒有過去很久,還是躺在他的懷中,只是他的一條腿已然橫在她的兩腿之間,將她的腿分開了些許,正在她身後蠢蠢欲動。見她醒來,怕她生氣發作,懷玉忙頓住動作,輕輕吻她耳後與頸窩。她揉揉眼睛,翻了個身,臉貼著他的胸膛,嬌聲嬌氣地哼哼了兩聲,方才含糊問道:「你在做什麼?」
懷玉啞聲道:「……怕你冷,才抱著你睡的。」
她嗯了一聲,抱怨道:「頂到我啦,難過得很,不要亂動,讓我好好睡覺。」因在睡夢當中,口齒餳澀,聲音聽上去只覺得纏綿,雖是抱怨,卻更像是撒嬌。
她抱怨完,卻覺得他貼在自己身上的小腹滾燙,堪比小暖爐,便又向他懷中靠攏了些。懷玉見慣了她的冷清及無可奈何的順從,一時難以消受她這般投懷送抱,嬌聲嗲氣,當下全身酥麻,粗粗喘了幾口氣,再也顧不得許多,將她翻了個過,覆身壓了上去。她覺得有東西硌著自己,便睜開眼睛,伸頭往下看了看,看了兩眼,趕緊遮住眼睛,吃吃笑道:「哎呀,不好了,我明日要長針眼了。」
懷玉一下一下地親她,將她的手拉開,看她的眼睛。她睡眼朦朧,臉蛋睡得紅撲撲的,神情懵懵懂懂,眼神溫潤朦朧,是全然忘記了與他之間的那些怨與仇的嬌憨模樣。忽然之間,他心底深處最柔軟的那塊地方就重重一顫,又是輕輕一疼。
他進入她的時候,她又是一聲哼哼,嘴裡嘟噥:「哎呀……好難過。」言罷,卻伸手緊緊地抱住了他,道,「莫要讓風閃進來,冷。」
懷玉食髓知味,抱著她糾纏個不停。她被他翻來折去顛得完全清醒過來時,身上已然毫無力氣,腦子裡也是一片混沌,忽然驚覺自己竟然如同八帶魚一般地與他糾纏在一起,頓時嚇了一大跳,趕緊鬆開手,往床上一攤。
她迷迷糊糊地思索良久,心想大約是他曉得將要分離,才又使詐,將她賺到床上來占點便宜揩把油。罷了罷了,且讓他得這一回逞罷。畢竟,你將來再也找不到他這樣對你好的人啦。再說,你也明明不討厭他的,若是刻意吵鬧,只會顯得矯情做作;與他雖無好聚,但好散總是做得到的。
她想通了的時候,他正撐在她身子上方,細細舔舐她的鎖骨,他似乎對她的小虎牙及鎖骨極為偏愛,只要得了機會,總要啃上一啃,舔上一舔方才過癮。她推開他的臉,低低抱怨道:「那裡靠近領口,被人看見了不好……」
他怔了一怔,嘴角揚起,笑看她幾眼,卻未再去舔咬她身上的那些隱秘之處,而是貼在她身上,將她的腦袋捧在掌心裡,一下一下極盡纏綿地去吻她的嘴唇與眉心,他的呼吸與鼻息都呵在臉上,明明發癢,她卻嬌氣地拖著長腔抱怨:「人家疼——」
懷玉頭皮發麻,一時情難自已,又犯了老毛病,湊到她耳旁道:「乖,叫聲爹爹來聽。」
青葉斜睇他一眼,冷不防地抬手環住他,將他拉過來,張口就咬上他的脖子,直咬得他口中連連吸氣,連額上青筋都凸顯出來時,她卻又鬆開他,在他耳旁軟軟喚了一聲:「懷玉表叔。」
懷玉表叔受不住,當場癱軟,差點兒升了天成了仙。
☆、第70章 侯小葉子(七)
天快亮時,她本想央求懷玉將她送回房去,誰料還未及說,便已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然大亮,不知已到了什麼時辰了。她閉上眼睛思索待會如何與他道別較為妥當,是說「三表叔,你們早些回去吧,我也要去找經濟買房屋去啦。我會好好的過下去,你也早些忘了我,今後不必來找我啦,多謝你這些時日對我的照顧」好呢,還是簡短些,只說「我走啦,昨夜我是報恩,你莫要多想,咱們後會無期」好呢?
正思索間,忽然覺得床猛地顛了一顛,她「哎呦」一聲,一骨碌爬坐起來,睜開眼睛,眼前分明不是懷玉的臥房與大床,而是坐了一路的馬車,車外有隱隱風聲及馬蹄聲,懷玉也在馬車內,正坐在她對面悠閒地看著書。黃花梨矮桌上擺著他的茶壺茶杯與她的各種零嘴兒。
她傻了眼,還以為是在做夢,使勁揉揉眼睛,拉開車窗,伸頭往外瞧了一瞧,車外也分明是荒郊野外的風景,車下則是一條寬且直的官道,西風等人騎著馬護在馬車兩旁。她愣怔片刻,輕聲問:「現在什麼時候了?咱們這是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