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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玉先不說話,微微俯身,張口把她手中蝦肉連同她的手指一起叼住了。青葉面紅耳赤,心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有求於這等樣的好-色之徒,少不得要吃些虧了,心內雖有些微微的氣惱,面上卻強忍著沒露出半分惱意羞意。

    懷玉將她兩根手指慢慢舔乾淨,方才慢條斯理地問道:「哦?誰敢欺負你?說來我聽聽。」

    青葉便將姓金的地頭蛇要強買這宅子的事添油加醋地與他說了。懷玉聽後,哦了一聲,斟了一杯酒,一仰頭,飲下半杯,將剩下的半杯殘酒遞到她面前來。青葉裝作不解其意,伸手抓過酒壺,提壺要給他續酒。懷玉按住她的手,再將酒杯湊到她的唇邊來。

    ☆、第69章 侯小葉子(六)

    青葉想起被他劫回來的那日,他對自己口對口哺酒時的情形來,腦中轟地一聲,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忙扭了頭,死活不願意飲他手中的酒。

    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只聽得懷玉嗤嗤輕笑,伸手過來捏她的下頜。

    青葉被他捏的嘴唇嘟起來,曉得他要做什麼,心中害怕,忙叫:「我喝我喝。」言罷,閉了眼,就著他的手,到底將那半杯殘酒都飲光了。酒是竹葉青,芳香醇厚,倒不甚烈。

    懷玉見她裝模作樣地吐舌頭,輕聲笑了笑,道:「這宅子又不見得有多好,你重新另找更大更好的,銀子我給你出。」  

    青葉問:「這裡就很大了,為何還要更大的?」

    懷玉笑:「將來我也過來,再將來只怕還要增添人口,不大怎麼夠?」

    青葉又紅了臉,惱道:「我偏要這裡,我就要這裡。」

    懷玉看她發急吵鬧,便笑著叫夏西南去喚西風來。未幾,過來兩個人,問懷玉有何吩咐,懷玉道:「去將揚州城內的地頭蛇金二龍捉住,將他的房契找出來給我燒了——」

    青葉一聽,心中暗暗得意,更加篤定懷玉並沒有指使金二龍來壞事。又聽得他繼續吩咐道:「再將他腦袋割下來扔了,順便把心肝挖出來給本殿下下酒。」

    青葉尖叫一聲,嚇得渾身亂顫,險些暈倒在地,忙向西風道:「你只消報上名頭嚇唬他一下,叫他不許再買這宅子便可!」

    西風搓著手為難道:「這哪裡成?咱們要麼不出手,一旦出手,便不能留活口。」

    青葉又怕又氣又驚,賭氣道:「我不買了!我不買了還不成麼!」言罷,哭著轉身跑走了。

    是夜,青葉淚水漣漣地傷心了許久,想著明日只好去找經濟,再去別處看有無合宜的宅子了,到時定要買個更漂亮的氣死姓花的姓侯的姓金的。合計了許久,正要躺下歇息時,夏西南來敲門,站在門口小心翼翼道:「咱們殿下吃蝦吃壞了,現正發著燒,請姑娘過去看看。」  

    青葉正在鬧心,聞言便沒好氣道:「他連人家心肝都吃,還怕一隻生蝦!?你編謊話也編個像樣的!就算吃壞,頂多是鬧肚子,哪有發燒的道理?再者,吃壞了自然有大夫,找我作甚!大夫住在西廂房,對門就是,好走不送!」

    懷玉吃人心肝一事夏西南倒不知情,悶了一會兒,接道:「……咱們殿下是跟你鬧著玩兒的罷?殿下他從小兒就不吃生食,哪裡知道吃一隻生蝦會發燒?適才已叫了大夫來看了,但燒遲遲退不下去,我都快要擔心死了,好姑娘,求你去看看罷!姑娘心細,若是能為咱們殿下端個茶水,殿下只怕也能好得快些。」

    青葉聽他這話說的不三不四不倫不類,活脫脫像個拉皮條的,還是個學藝不精未能出師的,因此心中更加氣惱,叫嚷道:「我既不是大夫,也不是你家奴僕,你喊我有什麼用!我要歇息啦!」

    夏西南死活不走,趴在她的門前一聲聲地喚:「侯姑娘,侯姑娘——要不你看上半夜,我看下半夜?殿下那裡病著,也離不開人,好姑娘,求求你啦。」又道,「你當初發燒生病時,咱們殿下是怎麼對你的?做人怎能這樣沒良心?更何況這蝦是你餵殿下吃的,要不是你,殿下怎麼會發燒?」

    青葉本被他說的有幾分良心不安,卻又被後面那一句餵蝦給氣得面目漲紅,差點厥過去,生怕他還要再說出更難聽的話,被滿院子的人聽了去,只得恨恨地叫他閉嘴。這邊廂,她氣哄哄地跳下了床,在寢衣外胡亂穿上一件大衣裳,頭髮隨便綰了個松鬆散散的髮髻頂在頭頂,開了門跟著夏西南去了懷玉的臥房。  

    懷玉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房內燃了安息香,滿室芬芳清甜。她進了門,想試試看他是真發燒還是假髮燒,但又不願意觸碰他,想了想,還是不去管他了,便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在窗前伸頭看外面的夜色,慢慢地品茶。

    懷玉忽然睜開眼睛,道:「給我也倒一杯。」

    她不做聲,默默倒了一杯給他。他接過去喝了一口,嫌燙。她又換了一杯,他又嫌涼。她冷笑連連,卻故意不同他說一句話。其後,懷玉躺在床上作天作地,命她端茶送水,指使她做這做那,她也都默不作聲地一一照做了。懷玉作了許久,兩杯茶喝下去,看也不看她,自拉上被褥蓋在身上,慢慢睡去了。她本想等他睡著便起身溜走的,因白日裡在瓜洲逛了一整日,早已疲累不堪,又是最能睡的年紀,不過才枯坐了一會兒便打起了瞌睡,連連喝下三四杯茶水也無濟於事。

    懷玉還未睡去時,她便已困得不行,先是趴在梳妝檯上睡了一會兒,因台面太硬,趴著不舒服,口水淌了一攤,只好站起來,揉揉發麻的手臂,擦擦腮邊的口水。迷迷糊糊中瞧見身旁的雕花床空出半邊,遂拉著圓凳,湊到床邊,趴在床頭又睡著了。才不過一時半刻,覺得後背發冷,到底是九月底了,白日裡倒不覺得,一到夜裡,寒氣便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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