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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月潤伸手,一把抓住她的後衣領,一手持刀,頂住她的後腰,將她拖回去,她抱著包袱,又跌坐到門檻上去。秀一見狀,忙道:「結月,萬萬不可傷她!」
青葉頭皮生疼,心中憤怒,向秀一啐了一口:「滾你娘的,要你貓哭耗子假裝好人!」
秀一被她罵得要哭,心中難過,再也無話。
☆、第20章 褚青葉(十八)
結月潤用刀子拍了拍青葉的臉頰,笑道:「秀一也好,你我也好,咱們已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和和睦睦。不可對家人如此冷淡,明白?」見她沉默不語,便哼道,「你此時心裡定然在想:這些人武藝並不見得怎麼厲害,連那侯懷成的侍衛都打不過,若是將我逼急了,我便去向官兵告密,將他們一網打盡。青葉小姐,我猜的對不對呢?」
青葉抬頭笑:「你猜得很對。」
結月潤仰天大笑,半響方道:「若是他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說,他們還會相信你麼?」
青葉乾脆閉嘴不語。
結月潤哼道:「你說的話,別人不會相信,此其一。其次,退一萬步說,即便有人信你的話,但他們在明,而我在暗,是以他們也拿我無可奈何。總而言之,別的我不敢下定論,但是將你抓走這點,於我而言還是輕而易舉的。青葉小姐,你信不信?」不待青葉答話,他又話鋒一轉,笑道,「不過,我聽說你心裡痛恨岳父大人,不肯再見他的面,你的不孝先擱置一旁,日後再論。我倒是有個好提議,你若能照做,或許我可以不帶你走。」
青葉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他伸手入懷內,掏出一個精巧的青色瓷瓶,向她耳語道:「咱們以十日為限,十日內,你只消想法子將這藥給三皇子侯懷玉服下即可……放心,此藥乃是我國高人所制,無色亦無氣味,據說吃到嘴裡,僅能嘗出些許苦味而已,若是摻入茶水飯食中,等他嘗出不對時也晚了……若能成功,你與我的婚約即可作廢,今後我走我的路,你過你的橋。」
青葉伸手接過,瓶子尋尋常常,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她問:「這是叫我給他下毒麼?可是他的飯菜想來有人試毒……而且,若是他若斃命,我如何能脫得了干係?你當我是三歲孩童麼?再者,我又如何能夠毒到他?」
結月潤見她言語間有些鬆動,心中一喜,便鬆開的她的衣領,笑道:「你設法去他的住處,一旦得手後,我自會安排人手接應你。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是你所為,你大可不必擔心。」
青葉又駁道:「我倒要請教,我一個平民女子,如何能去得了他的住處?」
結月潤似笑非笑地看她許久,方說道:「你被捉住時,侯懷玉正在數百里之外的義烏招兵買馬,你以為他為何會這麼快知曉你被人擄走一事?」他伸頭湊近她的面龐,嘿嘿一笑道,「自然是我的人設法去叫他知道的……原本我也並不敢抱太大期望,不過,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快馬加鞭趕回來將你救了出來,我這一著棋,果然沒有下錯。」
他見青葉滿面震驚與不解,不由得大樂,又伸手捻了捻她身上的衣裳道:「還有,你身上這身衣裳難道不用還給人家麼?上門還衣裳,你不會想法子留下來麼?莫要再裝了,你當你與他的那些小情小調小打小鬧我會不知道?」
青葉不及多想,也不再多話,想來自己這些日子的行蹤這些人都已是一清二楚了,遂點了點頭,說道:「要我去給他下毒也可以,只是我要知道其中原委,你為何要這樣做?」
結月潤咬牙發恨道:「我的手下近日已被他殺掉許多……不止如此,他正想著法子招降鄭四海,據我所知,鄭四海已動了心思。鄭四海與我的人已有多年的買賣往來。若是連他也歸順了侯懷玉……天下再難出第二個鄭四海,而我的財路也就此斷了。因此,只有除去此人,斷了鄭四海的後路,今後才會有我的生路,這樣說你可明白?」說著話,他又把臉湊過來,笑問她,「青葉小姐,你說,這人該不該殺?」
青葉拿眼看定他,問:「你說話算話?」
結月潤道:「這個自然,除掉他後,你還做你的褚青葉。我也不會再來擾你清淨。」
青葉伸手接過瓶子,小心收好,說了聲好,終究不放心,又問了一句:「那個人……你家大人那裡,你如何交差?」
結月潤哈哈大笑道:「只消除掉侯懷玉此人,岳父大人是個做大事的人,定然不會同我計較,自然,我也會極力說服他不再來找你。放心!」
青葉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為何總要口口聲聲地稱他為岳父大人?咱們十日之後不是婚約就要作廢了麼?」
結月潤又用倭刀拍了拍她的臉頰,笑嘻嘻道:「你既然執意不跟我走,那我只得再求娶你的妹妹了。」又搖頭不樂道,「可惜,她今年還只有七歲……不過,想來岳父大人是不會拒絕我的。」
青葉呆了一呆,不再同他多話,回身看向秀一,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笑問:「秀一哥,我好像聽你說過,那個人每每提到我時,都要掉淚,還時常說,這麼多兒女裡頭,最最掛念的還是我……看來也並非如此嘛。哈哈哈!」笑出了許多眼淚,抽出帕子,慢慢擦了。
秀一才分辨了一句:「我說的是真的……」便紅了眼圈,再也說不下去,扭頭低聲哭了。青葉冷哼一聲,再不看他,扔下懷中包袱,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