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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宋知歡回頭,目光正好觸及梁懷洲左耳那顆字母「Z」耳釘。
他依然笑著,眼神懶洋洋的看著她。
宋知歡轉身,走到梁懷洲面前站定。
梁懷洲聞著她身上的香味,有點兒走神。瞬間回神,「後悔了?」
「別動。」
他如言不動。
宋知歡伸手碰他左耳。
少女指腹略涼,卻像冰里包裹了層火焰,燙得他心尖一顫。
熱氣蔓延。
他有點心猿意馬:「你他媽想做什麼?」
宋知歡抬手摘了他左耳的耳釘,手指摸到自己左耳,抬手摘下左耳上那顆「H」耳釘。
放在手心,攤開給梁懷洲看。
「像嗎?」
她問。
梁懷洲看她一眼,垂眸,看著她嫩白掌心裡躺著的兩枚耳釘。
耳釘款式,材質,都是一樣。
「你……」梁懷洲抬頭看著宋知歡。
宋知歡指尖玩著這兩枚耳釘,笑得譏諷:「我自己設計,自己學著做的…」
為做這個,她還差點闖禍。
「不過——」宋知歡手臂抬起,將手裡的耳釘往半空外一拋。
「現在也沒什麼留著的必要。」
她動作很快,梁懷洲甚至沒看清耳釘到底有沒有被她丟下去。
梁懷洲看她許久,繼而冷笑:
「宋知歡,你真行。」
哦,她這叫什麼?
網上說的「殺人誅心」。
宋知歡扯了扯唇角,沒說話。
抬手整理裙擺上的褶皺,淡聲:「我累了,先回家了,明天見,懷洲哥。」
梁懷洲眼尾泛紅睨她,冷笑:「別叫我哥,誰他媽想做你哥?」
宋知歡淡淡哦一聲,轉身朝電梯走去。
「你敢走個試試?」梁懷洲死死盯著宋知歡背影。
宋知歡腳步緩了緩,冷冷扯唇,繼續往前走。
「站住——」
語調帶著命令的味道。
宋知歡依舊往前走。
梁懷洲沉著臉,長腿邁開,大步流星追上宋知歡,在她按電梯那剎,握住她的腕骨。
宋知歡抬頭看他,扯唇:「爪子丟開。」
梁懷洲看著她,喉結滾動半天,艱澀開口:「不許走,說好要賴——」
「懷洲。」
「歡歡。」
操。
梁懷洲罵一聲,冷臉轉頭看著往這邊走來的仲夏和成銘:「怎麼現在才死來?」
成銘以為梁懷洲在生氣自己沒來找他,解釋道:「我剛…」
仲夏打岔:「他剛被小美人纏住了。」
梁懷洲睨成銘一眼,不耐煩道:「怎麼不多纏一會兒?」
成銘:「……」
仲夏忍笑,看著梁懷洲拽著宋知歡不放,挑眉:「這又是唱哪出?」
「耍酒瘋。」宋知歡掀了掀眼皮,對成銘道,「趕緊把他弄走,我要回家。」
她甩開梁懷洲手,按了電梯,迅速閃身進了電梯。
「拜拜。」
梁懷洲要追上去,電梯門已經合上。
他臉沉得有點兒可怕。
成銘咳咳兩聲,問:「不追嗎?」
「追個屁,」梁懷洲煩躁的扯開衣領紐扣,露出鎖骨,對成銘道:「滾進去,繼續喝。」
成銘哭著臉:「還喝?」
剛都喝得頭疼了。
梁懷洲瞥他,語氣危險:「喝嗎?」
「喝喝喝……」
成銘認命嘆息,跟上樑懷洲,進了酒吧。
仲夏看著兩人進去,酒意上頭,去了露台吹風醒酒。
外灘風大,她有點兒犯菸癮。轉身往花壇邊走了下,打算避風點菸,腳下似乎感覺踩到什麼硬物。
仲夏移開腳,打亮手機電筒功能,清晰看見黑色瓷磚上散落的兩枚字母耳釘。
是今晚宋知歡戴的那枚。
仲夏撿起來,放進兜里。
給宋知歡發消息:
【撿到了你的耳釘,後天上學帶給你。】
-
從22樓下來,宋知歡拿了寄放在前台的外套和包,走出大廈。
這邊臨江,夜風吹過。
宋知歡裸露在外的肌膚有點兒打顫,索性套上外套,準備打車回家。
她剛穿好外套,手機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江枂。
宋知歡接通,江枂似乎正在開車,雜音很重,混雜一兩聲車喇叭聲。
「知知,你還在Nightcat酒吧嗎?」
宋知歡一手拎著包,找了長椅坐下,嗯一聲:「在…」
「等著,我來接你。」
「好。」
宋知歡掛斷電話,垂頭玩手機,看見仲夏發的消息,回:
【扔了吧,留著沒用】
仲夏:【好】
她繼續玩手機,刷到江枂發的朋友圈,略走神。
因為這段時間相處,她對江枂印象好了不少,兩人關係也有所緩和。
喇叭聲響起。
宋知歡回神,一輛黑色越野如盤臥在夜色中安眠的凶獸,穩穩停在她面前。
她看見駕駛座上的江枂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走下來。
江枂穿得是件鴉青色薄呢子大衣,裡面是件暗藍色蝴蝶扣旗袍,棕色捲髮束成法式低馬尾,女人味十足。
說實話,江枂五官不算多出眾,但勝在小巧,頗有一股江南女兒的柔媚。氣質又非比常人,就算在人群中,亦是亮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