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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宴祁鶴想動手搶,也得看他願意不。
梁懷洲走著神,餘光瞥見一抹倩影。
南國花園13樓的中餐廳包間是以一扇扇屏風隔開,左右兩側靠牆處,橫掛珠簾作以裝飾。
古風復古味兒十足。
他微微坐直了身體,目光看向隔壁包廂進門處。
宋知歡兄妹倆跟隨著穿著漢服的服務員從旋轉樓梯上來。
宋知歡跟在宋知遇身後,因為今天拍《Miliky Way》封面的原因,長發綰成了魚骨辮,懶懶的垂在左肩。
一身白色露臍上衣,襯得身姿纖細。兩條纖長的雙腿隱藏在淺藍色牛仔褲里。
梁懷洲瞥見她腳上是雙白色平底皮鞋,想起她昨晚說的車禍,眉心蹙了一下。
這豬的腿還在疼嗎……
梁懷洲微微走神,直到聽見一聲女聲響起——
「這是歡歡吧,我常聽祁鶴說起你。」
接著是宋知歡的一聲:「宴伯母好,這是我哥哥宋知遇。」
梁懷洲捏緊了酒杯,宴祁鶴的母親在,宋知遇也在——
她和宴祁鶴,見家長了?
-
頭頂的燈光打下來,宋知歡看著穿著漢服的服務員魚貫而入,開始上菜,百般無聊的用筷子戳碗。
「歡歡啊,你和我們家祁鶴認識多久了?」
坐在她對面的宴母何芫華臉上盛著盈盈笑意,目光和藹的看著她。
宋知歡對上何芫華慈愛的目光,總有一種曾經被高中班主任陳熙逮住她上課開小差的錯覺。
她停了戳碗的動作,乾巴巴笑道:「快十年了吧——」
真尷尬。
宋知歡端起面前的茶杯,欲喝一口水,哪想何蕪華語出驚人——
「都十年了,那感情也穩定了,你倆也不小了,要不就趁這個機會,把婚事…」
「咳咳咳…」宋知歡一口水嗆在嗓子眼,咳嗽不止。
坐她身邊的宋知遇扯了扯唇,先宴祁鶴一步,扯了紙巾遞給宋知歡,幫她順氣拍背,嘴裡責備道:「多大人了,喝個水還會嗆著?」
宋知歡接過哥哥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唇角的水漬,不著痕跡瞪一眼宴祁鶴。
抬眸迎上何蕪華滿是笑意的雙眼,忍著怒意,扯出一抹笑意:「宴伯母,讓您見笑了,我先去洗手間補個妝,失陪。」
她拿上桌上的手包,起身離去。
何蕪華雙眼微微眯了眯,看一眼身邊蠢蠢欲動想跟著起身的兒子,總覺那兒不對勁。
昨晚,她接到宴祁鶴的電話,說遇見了想要結婚的女孩兒,想定下來成家了。
大兒子宴祁南雖然養了那麼些年,也有感情在,但總不是自己親生的,何蕪華最疼的還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這塊肉。
這些年,宴祁鶴整日流連花叢,眼見宴祁南和令夏的女兒都能打醬油了,小兒子還是孑然一身,可把她急壞了。
所以昨天一聽見宴祁鶴說今天要帶喜歡的女孩兒見她,準備定下來,何蕪華就連夜從南城飛來北城。
可…
何蕪華端起茶杯,微抿一口茶水。
那姑娘似乎對這事兒完全不知道。
-
宋知歡將手包里的口紅摸出來,對鏡塗抹在花了妝的唇上。
口紅色號是車厘子紅,一上唇,今日因為拍攝《Miliky Way》畫的妝,明媚盡顯。
塗完口紅,宋知歡將膏體擰回,蓋上蓋兒,丟進手包,拿出手機,給宴祁鶴髮了條微信。
-【給我個解釋】
發完消息,宋知歡轉身對著鑲著一圈兒綠色翡翠的鏡子整理垂在胸前的魚骨辮,鼻尖微動,嗅見一點兒煙味。
垂眸,看見一縷裊娜白眼在身後飄起。
她再抬臉,鏡子裡出現個高大身影。
腰肢被人攬住。
是梁懷洲。
她低頭,抬手要去掰開他的手臂:「放手。」
卻被抱得更緊。
梁懷洲嘴裡叼著根煙,眉間痞氣十足,懶懶的吐出個白色煙圈:「你和宴祁鶴見家長了?」
「關你什麼事?」宋知歡今晚本就因為宴祁鶴擺她一道,胸腔里藏著簇簇怒火。
這會兒又被梁懷洲挑起怒火,語氣不善,「我和誰怎樣,和你有個屁關係,給我鬆手——」
她低頭,用力要去扒拉開他環著她纖腰的手臂。
「操。」
梁懷洲低罵一聲,吐掉嘴裡的煙,擦得反光的黑色皮鞋一腳踩滅。
他抬手掰過宋知歡的臉,力道之重,疼得宋知歡悶哼一聲。
「你他媽有病啊?」宋知歡被他掰過身子,腰肢握住,抵在盥洗台上,動彈不得。
她只能瞪著一雙杏眼怒視梁懷洲。
梁懷洲睫羽垂下,看著她因為動怒,泛紅的小臉兒。
她真的和六年前完全不一樣。
眉眼,五官,性格。
統統都變了。
變了。
「看屁啊看,滾開。」宋知歡被梁懷洲盯得怒火橫生,抬腳要去踢他。
她穿得是雙平底鞋,一腳踢在梁懷洲西裝褲上,最多只留下個鞋印。
輕飄飄的,一點用都沒有。
宋知歡看著那一個扎眼的鞋印,咬緊後槽牙,她真後悔今天沒穿那雙八厘米的高跟鞋。
不然一定踢得梁懷洲斷子絕孫。
梁懷洲垂眸,掃了一眼黑色西褲上的灰色鞋印,微微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