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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邊和夏夏聚了聚,馬上就回來了。」宋知歡餘光看著靠近自己的男人,揚了揚唇,「讓祁鶴別擔心,我一會兒就到家——」
何姨還在那邊絮叨,「你說你這身體也不好,又是下雨天,要是腿疼老毛病犯了怎麼辦啊?」
「放心…我……」
她話音還沒說完,手裡攥著的手機被人拿走了。
宋知歡轉頭瞪一眼搶了她手機的梁懷洲,「手機還我。」
「讓宴祁鶴別擔心?」梁懷洲薄唇微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們才認識幾年,關係就這麼好了?」
男人的聲音混雜著「轟轟轟」的雷聲,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宋知歡要去搶手機,「管你屁事,手機還我。」
梁懷洲握著手機那隻手,舉過頭頂。
任宋知歡踮腳半天,也搶不到。
別說她左腿隱隱作痛,久站不得。
「歡歡,你和誰在一起?」何姨聽見有男人的聲音,忍不住擔憂,「是不是祁鶴啊?這聲音也不像…」
「我是梁懷洲。」
還沒等何姨反應過來,梁懷洲直接按斷電話。
宋知歡看著他這動作,氣得要死,怒視:「你有病?手機還我——」
她腿開始泛疼,一陣接著一陣,讓她眉心緊皺。
這邊兩人的動靜,早就引起仲夏的注意,她饒有興致道:「歡,要不要我家老沈送你回去,還是等你家宴祁鶴來接你?」
「……」宋知歡偏頭,剜她一眼。
有這樣坑姐妹的嗎?
仲夏忍笑,攏緊身上沈弈的外套,與梁懷洲道:「怎麼,想拐我家歡歡走?」
「人,我帶走了。」
梁懷洲看著痛得皺眉的宋知歡,把她手機往外套兜里一揣,攔腰將人抱起。
「操,梁懷洲,你幹嘛…」宋知歡被突如其來的一抱,嚇得不知所措。
回了神,要掙紮下來,「你放我下來…」
梁懷洲環緊她的纖腰,唇角上揚,勾起玩味的笑,抱著人往雨簾里走。
邊走,邊道:「行——我放你下來。」
說著,要把宋知歡往滂沱大雨里扔。
宋知歡嚇得一個激靈,雙臂環住梁懷洲頸肩,狠瞪他,「放我下來。」
「真要放?」他湊近她耳畔,灼熱呼吸縈繞,嗓音含笑:「想當落湯雞,我就放你下去。」
「……」宋知歡氣得要死。
可七寸被人拿捏著,她什麼辦法也沒有。
「歡歡。」梁懷洲叫她。
宋知歡翻個白眼,不想理人。
梁懷洲抱著她往地下停車場走:「你這樣子,像極了你兒子吃不到飯的模樣。」
「……」宋知歡略一怔。
垂耳兔的生命很短,最多也就十來年。
她以為「走呀走」已經沒了,沒想到梁懷洲還養著。
梁懷洲抱著人離開,仲夏打個哈欠,看著一邊兒的沈弈:「咱們也走吧。」
兩人的酒店就在對面。
沈弈撐起雨傘,攬過她腰:「走吧。」
仲夏嗯一聲,抬頭望一眼頭頂的雨傘。
沈弈撐著傘,一大半兒的傘面都在她這邊,他就只有零星一點兒,深色的襯衫已經被雨水染濕。
仲夏彎了唇,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望見夜雨中的一抹猩紅。
仲夏立馬回頭。
沉默跟著沈弈離開。
是這樣。
誰都別再來打擾誰,是前任給彼此僅剩的尊重。
-
停車場內,燈光偏暗。
只有一盞微弱的白熾燈在頭頂搖搖晃著。
「梁懷洲,放我下來。」宋知歡掙扎著,要從他懷裡跳下。
梁懷洲深看她一眼,將人從懷裡小心翼翼放下。
宋知歡得了空,立馬竄到一邊,拉開兩人距離。
她晃了晃左腿,似乎感覺不到疼意,素日的那股驕矜樣又回來了。
朝梁懷洲伸出瑩白掌心,下巴一抬,帶著幾分不悅:「手機還我——」
梁懷洲沒理她,斜靠在那輛阿斯頓馬丁跑車車身上,鴉青色眼睫垂下,唇角散漫上揚,一副疏懶的樣兒。
宋知歡等半天,也沒等到梁懷洲理她。
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打他臉,「趕緊把手機還我。」
他掀開眼皮,淡淡睨她一眼,「這是你求人的態度?」
宋知歡咬緊後槽牙。
什麼叫她求他,明明是他把她的手機搶了。
這人,還真是六年過去,臉皮越來越厚。
梁懷洲歪頭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兒,唇角笑意加深,「腿還疼嗎?」
「疼不疼,管你什麼事。」宋知歡白他一眼,轉身要走,「不就一手機,我不要了。」
反正上河居離Underground Lover也不算遠,她找迎賓小哥借把傘,走回去就行。
以往在國外,和朋友玩的嗨了,司機又睡了,宴祁鶴不在身邊,她還不是一個人走回家去的。
這六年,她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一樣。
凡事要靠自己。
她穿得是雙硬底板鞋,踩過水泥地面時,在空曠的停車場裡發出響聲。
走了一會兒,宋知歡覺得腿疼。要蹲下身,去揉小腿。
風衣後領被人拽住,她回頭,看是梁懷洲,翻個白眼:「幹嘛?手機不還我,還不允許我自己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