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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停著的黑色邁巴赫exelero里,宴祁鶴嘴裡咬著一隻正冒著火星的煙,看著手機欄里段辰發來的消息。
段辰:【打聽清楚了,周一宴會,梁氏會派人去,十有八.九是小梁總,畢竟他爹忙著開拓國外市場,國內這幾年都交給了他】
宴祁鶴打字回:【辛苦了】
段辰消息很快發過來:【宴二,你都追宋家這位追了快六年了,實在不行,換一個行不?】
換一個?
宴祁鶴嘖了聲,要真有那麼容易能換一個,他何必追著宋知歡跑了六年。
感情這玩意兒,沒人說得清楚。
除非宋知歡真有了歸屬,他才會放手。
否則要追她一輩子也不是不行,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宴祁鶴回:【就你逼話多,閉嘴,我能追到】
段辰:【但願】
宴祁鶴抬眸望眼上河居的方向,指尖夾著煙,深吸一口,吐出白霧。
會的吧。
-
宋知歡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已經是凌晨十二點。
如今國內正是五月底,一年中炎熱季節的伊始。
她穿了條黑色吊帶睡裙,後背蕾絲鏤空,瓷白肌膚若隱若現。
滴著水的栗色大捲髮散落腰間,水珠從完美曲線蜿蜒而下,落在真絲面料上,渲染大片水跡。
她把頭髮吹到半干,做了護膚,盤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給仲夏撥去視頻電話。
過會兒,視頻接通。
仲夏略顯疲憊的面容出現在視頻里。
她打個哈欠:「大小姐,你當誰都和你一樣過得美國時間啊?」
「你最近很忙嗎?」
宋知歡輕嗤一聲,把手機放在手機支架上,拿過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
她順勢放下腿,閉眼仰靠在沙發上。
視頻那邊的仲夏抱怨了幾句最近警隊的繁忙,又看一眼宋知歡,過小半分鐘,語氣有點兒感慨:「歡,你這幾年,變化有點大——」
「有嗎?」
宋知歡眼睫睜開。
她微微坐直身體,翹著腿,手支在雪白的大腿上,扯唇笑了聲:「夏夏,過完了今年十二月,我就25了,還能和當年一樣嗎?」
仲夏看著她,最後笑了聲:「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你是個要奔三的中年少婦。」
「仲夏——」宋知歡柳眉不悅上揚,抬指敲了敲屏幕上仲夏的臉,嬌嗔道,「有你這麼說姐妹的嗎?」
「我錯了。」仲夏求饒。
宋知歡輕哼一聲,「算了,饒過你。」
仲夏在那邊跟個鞠躬,行禮:「謝主隆恩。」
宋知歡不妨笑出聲,兩人對視一眼,似乎又回到曾經年少的樣兒。
橫跨在友情前的六年溝壑,從來都不復存在。
聊了一會兒,仲夏忽然問:「歡歡,你這次回來要回滬城嗎?」
宋知歡放水杯的動作一滯,隨後放下杯子,伸手撈過一邊的抱枕,抱在懷裡:「嗯,會回來。半月後是我媽的忌日,再怎樣,都要回去一趟。」
「你說你當年走得瀟灑,還玩什麼諜中諜,明明是去波士頓,卻非得說去巴黎。」
仲夏在床上翻了個滾,挑眉,語氣有點兒八卦,「梁懷洲這六年無數次飛巴黎找你,還借著梁氏和COH多次合作的機會,向你哥打聽你下落,你哥硬是沒說過——」
「哪又怎樣?」宋知歡面無表情。
她怎麼也忘不了當年上飛機時是怎樣的心情。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哀莫大於心死
對梁懷洲那榆木疙瘩的豬腦子,她受的委屈和失望早就夠她累的了。
仲夏微微感嘆:「你說你們也是造化弄人,你一聲不吭出國六年,他為你守寡至今,不沾片葉,說到底——」
「說到底,世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時光倒流。」
宋知歡打斷了仲夏的話,笑意釋然,「我這會回來,就是能正常面對梁懷洲,畢竟拋去『愛而不得』,我們也算發小,十多年感情擱在那兒,總不能因愛生恨,朋友都沒得做?」
「你倒想得開——」仲夏微微嘆息,「姓梁的能不能想得開就不知道了。」
宋知歡微微無語:「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宴祁鶴追了你六年,你就不心動嗎?」仲夏冷不丁換了個話題。
宋知歡沉默了,偏頭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微微走神。
這六年,在國外,她不是沒有遇見比梁懷洲更好的人。
比如一直陪著她的宴祁鶴。
只是好像決定不喜歡,放下樑懷洲後,她就找不到年少那會兒為一個人心動的感覺。
「歡歡,歡歡?」仲夏看她走神,連叫她幾聲。
宋知歡回神,看著仲夏,微微勾唇,淡笑:「大概還沒遇到一個真正讓我再心動的人——」
「夏夏,我不想餘生將就過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預計下一章見面,今天會努力多更點,我先吃個飯再接著寫
第30章 守寡進行時(2)
30.
周一幼兒園義教活動, 是在北城某私立幼兒園。
早七點, 宋知歡洗漱完, 換了身簡單服飾。
白色純T, 牛仔褲。
栗色大捲髮,松松扎在腦後,變著花樣, 編了魚骨辮。
她背著白色斜跨馬鞍包從臥室出來時, 從廚房端著早餐出來的何姨看見, 腳步停下,表情有點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