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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丟。」他搖頭,語氣耍賴。
洗手間的抽水聲響起,似乎有人要出來。
兩人靠得很近,喧嚷人聲中,她都能聽見他胸腔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咚咚。
一下有一下,特別有節奏。
而她的心,也禁不住亂跳。
腳步聲漸近,宋知歡忍無可忍,拽著梁懷洲的手,閃身進了一邊的安全通道。
空間狹小,燈線昏暗。
只有安全標誌的綠色光線,勉強照亮整個空間。
「把手丟開…」她掙扎著,要甩開梁懷洲。
被握得更緊。
「丟哪去?」
梁懷洲聲調上揚,壞心眼的握住她纖腰,另只手撐在牆上,將她圈在懷裡。
「梁懷洲,你發什麼瘋?」宋知歡擰眉,有點不悅,「你讓開,我要…」
下秒,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喜歡你。」
她有點兒愣住,眼睫眨了眨,然後笑出聲:「你開什麼玩笑?」
無數次期盼想聽見的話,到了這會兒聽見了。
除了不信,就是覺得好笑。
她不想喜歡她了,他卻說他喜歡她。
「宋知歡,」梁懷洲看著她,眼神難得認真,「我沒和你開玩笑,我喜歡你。」
「梁懷洲喜歡宋知歡。」
「聽清了嗎?」
少年嗓音在安靜樓道響起,撩得她這幾天好不容易安定的心再難復安寧。
宋知歡看著眼前的梁懷洲,抬指去碰他的眉眼,略涼指腹划過他眉骨。
他的臉,她畫過無數遍。
半晌。
「可我不喜歡你了,怎麼辦?」
宋知歡把梁懷洲的手從自己腰間拿開,看著梁懷洲,微笑:「梁懷洲,我被你拒絕了那麼多次,這次換我拒絕你。」
她轉身要走。
梁懷洲聲音響起:「汪…」
宋知歡腳步停下,轉身,無語看他:「有病嗎?」
「有病,相思病。」
梁懷洲單手抄兜靠牆,薄唇挑起痞笑:「宋知歡,我承認我是狗,你就再喜歡我一次,會死嗎?」
「會死啊。」
宋知歡冷笑,轉身離開。
才跨出一步,宋知歡聽見身後傳來梁懷洲學狗叫的聲音:
「汪…」
「汪——」
還一聲學得比一聲像。
可把他牛逼壞了。
宋知歡懶得理梁懷洲,加快步伐,纖細身影消失在梁懷洲視野。
樓道里很安靜,梁懷洲從褲兜里摸出煙盒打火機。
金屬制的打火機打開的「咔嚓」聲在寂靜樓道響起,幽藍色的火苗燃起。
梁懷洲嘴裡咬著煙,湊近點燃。
一抹猩紅在夜裡亮起,忽明忽暗。
他閉眼靠在牆上,憶起剛才宋知歡說的話,平生第一次挫敗,讓他火意橫生。
梁懷洲抬手扯掉嘴裡的煙,扔在地上,一腳踩滅。
手機鈴聲響起,是成銘打來的。
梁懷洲接通,不耐:「放。」
成銘在電話那邊問:「你人呢?我們要回學校了。」
「你們自己回去——」
他掛斷電話,看著地上熄滅的菸蒂,煩躁的捋了把頭髮,低罵聲:「操。」
宋知歡怎麼就拒絕他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
手機震動連連,他打開一看。
成銘:【老宴送宋知歡回的學校】
成銘:【仲夏說宋知歡下周一飛巴黎,你自己看著辦】
梁懷洲攥緊手機,最後敲字回覆:【周五比賽結束,讓仲夏把宋知歡給我誆來香榭園】
成銘發來一個問號:【你要幹嘛?】
梁懷洲又點了根煙,唇角上揚,回:【老子要給她告白】
看見這消息的成銘,嘖了聲。
難得,萬年木頭開竅了。
成銘:【你爸爸我喜極而泣,兒子終於開竅了】
梁懷洲挑眉:
【皮癢?】
成銘打個哆嗦,立馬撤回消息,討好道:【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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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
滬江一中和滬城七中的籃球聯誼賽正式舉行,上一屆比賽地點是一中,這一次輪到七中。
滬江一中離七中不算近,學校包了三輛大型客車來載人。
按著每班兩個代表看比賽,很快,前面兩輛大型客車坐滿人。
最後一輛車,是校隊和啦啦隊的人,還有隨行的老師。
以梁懷洲為首的一眾男生,坐上了車,看著遠遠走來的啦啦隊一行人。
青春期的男孩子,喜歡關注異性,特別是漂亮的女孩兒,總是能引起他們的談論。
「校花今天可真好看——」
「不然能是校花?」
「校花身邊的男生是誰,看起來還有點配。」
「你話挺多?」前座的梁懷洲回頭,淡淡睨那人一眼,「留點力氣,以免賽場上被人當猴耍。」
「梁……」那人要說話。
成銘給他使眼色,那人立馬有眼力的閉嘴。
車內,少年們議論聲不停。
梁懷洲冷臉看著和宋知歡一起走來的宴祁鶴。
宴祁鶴屬狗皮膏藥嗎?
怎麼哪哪兒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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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滬城氣溫直轉急降。
宋知歡只穿了件純白T恤,藍色百褶裙。兩條纖長白皙的腿裸露在秋風中,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