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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下班在家,好不容易湊上時間打兩把遊戲,頭戴式耳機一下就被唐鈺摘了。CS GO是容不得分神的競技遊戲,向陽頓時有點上火,「搞什麼?」
唐鈺著急說:「夏夏發燒了,我一個人弄不過來。」
「發燒了不去醫院幹什麼。」
「人家不想去,你快點起來,去把客房床鋪了,做點吃的。」
向陽沒辦法,說老婆有事兒,也不管遊戲裡的人罵罵咧咧,直接退出遊戲。
簡覓夏窩在沙發上,見向陽走過來關切詢問,勉強打起精神,「沒事兒,一會兒我自己弄。」
那邊唐鈺找出電子溫度計和藥箱,看見向陽在客廳,說:「哎你……」
向陽百般無奈地去忙活了。
「哪有你這樣的,看著都氣血不足。「
在工作室神經一直緊繃著,現在鬆弛下來才覺得渾身真的不舒服,簡覓夏量了溫度,接近38度。唐鈺嚇一跳,簡覓夏卻還有心思笑,「你這話,你給我開點中藥吧。」
唐鈺撇嘴,「有啊,你要不要喝。」
「你真的喝中藥啊。我馬上給大禹說,氣死他。」
「不是,向陽他媽專門找人開的方子。」
簡覓夏皺眉,「不是吧。」
「可能之前覺著我和向陽不對吧,也不知道怎麼關心,就幫我補補身體吧。」
向陽接了一杯熱水端過來,說:「在做小米粥,你怎麼都要吃點。」
簡覓夏說好,就水吃了藥片。
「還好我今天去你那兒,你一個人昏倒還不知道怎麼辦。」
「你這樣不行吧,綸也不看著你點兒。」
簡覓夏受不了他們夫妻雙打,捂耳朵,「饒了我吧。」
唐鈺嘆氣,「懶得說你。」
少傾,簡覓夏喝了粥,稍作梳洗便躺上床了。唐鈺幫她掖被角,要關燈離開。
「陪著我。」
唐鈺失笑,「好,你今兒就是我祖宗。」
唐鈺在旁邊躺下,輕輕拍撫蓋在簡覓夏身上的被褥。
簡覓夏側身枕著雙手,出聲打破寂靜,「你怎麼想的呀。」
「什麼……?」唐鈺有些許緊張。
「你和向陽,你跟我講講吧。」
「你不是不愛聽。」
「你又不是別人。」
沉默好一會兒,唐鈺說:「錯位的已經不能修正了。」
「小鈺,記不記得高中的時候我倆討論過他們幾個,你說向陽很神秘,你要是學妹就喜歡那樣的。」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唐鈺有點唏噓,「那會兒哪有心啊。」
「你喜歡他什麼啊。」
唐鈺又靜默片刻,「約翰問過我,我告訴他,男人得比我強。」
「想起張愛玲寫的,『男人對於女人的憐憫,也許是近於愛。一個女人決不會愛上一個她認為楚楚可憐的男人。女人對於男人的愛,總得帶點崇拜性。』」
「對,對。」
「可是我不這樣認為,我不要被征服。我喜歡那些脆弱的、纖細的部分。」
「我們都有過迷戀。」
「是幻覺。」
「對我來說擁有過就足夠了。」
*
簡覓夏昏沉睡去,早晨七點過就醒了。
外邊有輕微說話聲,簡覓夏起來走出去。唐鈺瞧見忙責備,「怎麼不披件衣服,不是給你放床上了麼。」
「哦……」簡覓夏揉了揉眼睛。
聽見大門合攏的聲音,簡覓夏說,「向陽這麼早就上班啊。」
「出差。」唐鈺往玄關看去,「你再睡會兒吧。」
「不了,我回去了。」
「路溫綸要來看你。」
「啊?」
「向陽早上給路溫綸打了電話,人擔心死了。」
簡覓夏有點不自然,「擔心進度吧。」
唐鈺笑著搖頭,「你不睡的話我讓阿姨給你做點吃的?我和向陽已經吃過了。」
「不用麻煩了吧。」
「那等路溫綸來了再說。」
沒一會兒玄關門鈴響了,簡覓夏就在客廳,離得近去應門。
路溫綸皺著眉頭,一幅要興師問罪的模樣。可他只是嘆了口氣。
「退燒了嗎?」
「嗯。」
「還有哪裡不舒服?」
簡覓夏偶爾會產生既視感,可是這瞬間,曾經的確發生過。那一年他跑到醫院,躲著她媽媽,在醫院一待就是一整夜。
看簡覓夏呆愣著,路溫綸用手背貼她額頭,「是退了。」
唐鈺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說什麼呢,快進來坐啊。」
路溫綸回:「不坐了!」接著對簡覓夏說,「你沒事兒就行了,偶爾也休息一下吧。」
見路溫綸急著要走,簡覓夏說跟他一起。
簡覓夏去梳洗,換衣服,唐鈺讓她晚上再回來住,別睡工作室了。簡覓夏說再看吧。
簡覓夏跟路溫綸上了車,有司機開車。他解釋說,剛從機場過來。
「出差了嗎?」
路溫綸從法國回來,立馬又要去公司。
簡覓夏小聲說:「抱歉,你這麼忙……讓你擔心了。」
「你這樣,」路溫綸說,「搞得我跟剝削資本家似的。」
「你不就是麼。」簡覓夏抬眸。
路溫綸揉了揉她腦袋,「給你找個住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