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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揚起下巴說:「我和姐姐都在認真玩,你們答應了我一起玩,也要認真玩。」
戴蓉說:「媽媽是陪你玩。」
「誰說的啊,」小雨說,「認真玩就是得當一回事,當成真的!」
簡覓夏點頭,「沒有誰陪誰玩。」
戴蓉和馮維文對視一眼,他說:「那行,爸爸受懲罰一局啊。」
馮維文起身,戴蓉問:「去哪兒?」
「給你們買冰淇淋去,吃不吃?」
「吃!」小雨抬手,又看看簡覓夏,「我也想去……」
馮維文說:「那咱們全家一起?」?「行,」戴蓉招呼倆小孩起來,「咱們散步去,別悶在空調屋裡。悶壞了。」
一家人慢悠悠出了門。
戴蓉說出都出來了,就去附近的商場,那裡有個大超市,給孩子們買點進口零食。
馮維文說,買這麼零食幹什麼,兩個小傢伙天天在家,光顧著吃零食,還能吃飯麼。
戴蓉就不樂意了,「我吃,總可以吧。」
馮維文直搖頭,「你說你這毛病,讓你少網購,像害你似的,就要處處給我找事兒。」
「我說去超市,怎麼就是給你找事兒了。」戴蓉挽起馮維文的胳膊,「老公。」
馮維文臉上繃不住,「孩子們都在呢。」
「那又怎麼,還不是我們的孩子。」
簡覓夏在後邊聽了笑,轉而想起自己的父母。
*
臥室的書桌上放著一本巴掌大的檯曆,簡覓夏在媽媽來的日子上畫了一個笑臉,每天就數著日子過。
那是一個周六,可是臨到那一天,媽媽卻突然打電話說,過來不了了,機構有一個項目,她要去香港出差。
媽媽和姨媽一樣,原來是做美容的,說起來高中肄業的姨媽還是領媽媽入行的師傅。只是媽媽「發達」的早,開了店,後來還投錢給姨媽做事,不怎麼做客戶了。
這回媽媽經人介紹出國培訓,回來後在上海的醫美機構做美容顧問。媽媽才到新環境工作,很忙。
簡覓夏理解,沒有說什麼。
簡覓夏告訴戴蓉,戴蓉打電話給姐姐,說夏夏悶悶不樂的,你們這麼久沒見了,要不等你出差回來,讓夏夏去上海過暑假。
簡覓夏在旁邊說:「我得去畫室……」
「哦……也是。」戴蓉轉頭對電話說,「那補習班的事兒?」
倆姊妹開始煲電話粥,避開了簡覓夏。待戴蓉掛斷電話,來臥室和簡覓夏說,「補習班的事情,你媽媽說看你的意思。聽說有的藝術生是等藝考過來,高三再來集中補課,不過我是覺得,分了班肯定不一樣,得先做準備。你問問同學,打聽一下有什麼好的老師在補課,姨媽也給你問問。」
「好。」
簡覓夏一點頭緒都沒有,八班的同學根本不在意,而像傅禹這樣的資優生,只是因為一次失誤進了平行班,雖然家裡找不到關係調班,但能親自輔導他學習。
簡覓夏想和戴蓉商量,要不這事兒先算了,看她下學期的情況再決定,說不定分科之後她的優勢就展現出來了。
簡覓夏走到甬道拐角,隔著半透明紗簾,看見戴蓉和馮維文站在露台上說話。聲音不大,簡覓夏卻因聽到自己名字,留意了起來。
馮維文讓戴蓉不要這麼張羅她上補習班的事情,到時候她們花了錢不見效果,又要怪他們。
戴蓉說,孩子在這兒住著,生活、學習,轉眼就要高考的,成績差了,她怎麼跟姐姐交代。
馮維文覺得,當時說好只是借住、借讀,反正沒戶口也要回原籍地參加高考,他們盡這個情誼幫忙照顧孩子生活就不錯了,只要保證孩子健健康康、別出事兒就行。
戴蓉抱怨馮維文小氣,如果換了馮維文大哥的小孩,指不定忙前忙後,就怕沒照顧周到。
簡覓夏不聽了,佯作無事般走出去。
戴蓉瞥見了,說:「餓了?」
簡覓夏不好意思地抿笑,「我看到十二點了。」
「飯已經蒸上了,姨爹這就去炒菜,一會兒咱就能吃了。」
戴蓉招呼簡覓夏看會兒電視,跟著馮維文鑽進廚房。
*
吃飯的時候,戴蓉說一會兒送小雨去上輔導班,讓簡覓夏跟著一起,去逛商場。
簡覓夏抬頭看飯桌上兩個大人。
馮維文給小雨夾了一筷子青菜,說:「夏夏來這麼久,都沒帶你怎麼出去玩……」
戴蓉忙說:「孩子忙著學習呢。」
「是、是,」馮維文笑笑,「帶夏夏去逛逛,買身新衣裳。」
「用得著你說!」戴蓉嗔道。
簡覓夏不去畫室的日子,基本都和唐鈺約好了。唐鈺上午練琴,有時去老師那兒待一整天,他們一般約下午。
放假,唐鈺身上帶著手機。簡覓夏上了車就給唐鈺發消息:在哪兒?
唐鈺說:在家,怎麼了
簡覓夏說:我媽媽今天不來了,你等會出來嗎?
唐鈺說:怎麼回事?
簡覓夏說:工作
唐鈺說:我等會和你說
簡覓夏其實沒有很想逛街,但她的確很久沒有買新衣服了,兩個大行李箱帶來那些衣服翻來覆去穿,再是甄選的她最喜歡的,那也該膩了。
商場的停車場小時費貴些,戴蓉便到附近停車。在地下停車場轉了一圈才把車停好,又上地面,過馬路去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