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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長直:「你指李喬妤,戚煙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之前大家一直在傳,戚煙搶了她姐的男朋友。好傢夥,現在是要搶回來了?」
「就算是李喬妤也不夠格,懂吧?」BOBO頭輕蔑地笑出聲,「反正,遠離戚煙這個風評敗壞的狐狸精,周學長的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大一學妹囁嚅著唇,還想讓那倆女生展開細說,應是聽到了腳步聲,猛然回頭。
戚煙就在不遠處靜靜睨著他們,桃花眼略有些下三白,和右眼下方的淚痣一組合,冷艷倨傲,妖氣橫生。
她勾起鬢邊的碎發別在耳後,蹬著一雙尖頭細高跟,不疾不徐地走到光亮處,徹底暴露在他們眼前。
一見到她,眾人有些愣神。
她冷著一張穠麗小臉,目不斜視地向前走。
只在越過他們身側時,輕飄飄撂下一句:「還以為A大的分數線擺在那兒,招進來的都是高素質人才,今天我可算是開了眼了。」
等她走出三米遠了,才漸漸有人從那一眼驚艷中回過神來。
「她什麼意思?」
「好像在說我們……」話說一半,大一學妹默默把「素質低下」這四個字咽回去。
BOBO頭沒好氣道:「一個成績稀爛的美術生,哪來的臉提A大的分數線?」
其他人正想點頭附和,倒是有個男生替戚煙反駁一句:「人家當年專業成績第一,高考理綜分數是全市前十,怎麼沒臉提?」
沒想到會有人幫她說話,戚煙的腳步停了一瞬。
包里的手機震動了下,掏出一看,是周越凱給她發的消息:【來都來了,不等領完畢業證再走?】
她回他一個「白眼」的表情包。
願意等他叨逼叨完才走,她已經給了他天大的面子。
其實她今天特別忙,根本沒工夫參加畢業典禮。
原因無他,要畢業了,在五環租住的房子也快到期了,她趕著收拾東西,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她住的是一居室,裝修風格簡約樸素。
在她看來,整間屋子裡,最貴重的就是她掛了滿牆的原創油畫。
現在,油畫已經搬空,寄往由她帶頭創立的、上個月才從京城遷至新都的藝術工作室。
剩下的東西里,要說價格最高的,就屬周越凱買的那張床——
一張曾在無數個晝夜,默默承受她和周越凱翻來滾去的大床。
她曾問他,為什麼要換掉她的床。
周越凱當時在玩遊戲,骨感漂亮的手操縱著遊戲手柄,眼皮半耷著,渾不正經地回:「那張床晃得太厲害,吵得要命,都快聽不清你聲音了。」
她罵他是臭不要臉的流氓。
他笑她假正經,揚手拍她圓翹的臀。
她一腳踹過去。
他索性丟了遊戲手柄,將她攔腰扛在肩上,丟到向造價不菲的新床。
那麼浪蕩不羈的一個紈絝子弟,完全不像是品學兼優,能當畢業生代表的。
想起今天他站在台上,一派翩翩公子哥的模樣,戚煙邊用毛巾擦著濕噠噠的頭髮,邊走出浴室,又罵了聲:「衣冠禽獸。」
不料竟有人回應她:「衣冠禽獸罵誰呢?」
磁沉嗓音混入氤氳的水汽里,激得她脊骨一酥,耳根發熱。
一轉頭,就見周越凱坐在客廳沙發上,低頭擺弄著什麼。
暮色漸起,晚霞在窗子塗抹出絢爛色彩,把牆角那束即將枯萎的玫瑰染得艷紅。
花瓣搖搖欲墜,有幾片已然蜷縮在地。
餘暉攀上他頎長偉岸的身軀。
襯衫領口敞開兩粒扣,袖子卷了兩折。
左手的刺青呈繩索狀,拇指和食指一圈,就是一個完整的繩套,繩結位於虎口處,末端多出的一截蜿蜒至小臂。
周越凱很喜歡這個刺青。
說是每次攏握她長發,擒住她手腕,亦或是掐著她的細腰折騰她時,他都會覺得,她被他套牢了。
某種程度上,戚煙勉強能理解他這種征服欲和滿足感。
「除了你,還能有誰?」戚煙朝他走去,垂眼掃過茶几上擺著的兩張畢業證。
上面是他的,下面是她的。
周越凱拍了照,給兩人的信息打上馬賽克,發在朋友圈裡,笑說:「哦,衣冠禽獸罵我呢。」
戚煙這才發現自己著了他的道,毛巾一撂,蒙在他頭上,「周越凱,你長本事了。」
毛巾吸了水,半濕不乾的。
「沒點兒本事,怎麼泡得到你?A大最難泡的妞,沒有之一。」周越凱掀開蓋住臉的毛巾,抬眼看她。
她的頭髮還濕著,身上僅著一件男款克萊因藍T恤,衣擺止於大腿根部,外露的一雙腿又長又直,白得能發光。
「喲~」手機被他拋到沙發一角,他饒有興致地多看兩眼,打趣道,「真空呢。」
戚煙挑眉,「你不就喜歡這樣的?」
周越凱笑彎了眼,「每次跟你穿情侶裝出門,我都感覺自己穿的是你的睡衣。」
「別人想穿我睡衣,都還沒那機會。凱爺,您得惜福。」戚煙嗆他,收起自己那張畢業證,塞進行李箱裡。
她的東西基本都已經打包,叫快遞公司收走了,身邊只剩一個奶白色的28寸拉杆行李箱,自打搬進這裡後,沒用過幾次。
現在卻被擦得鋥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