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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鼻尖一酸,她倔強地昂頭,與他視線相衝,輕聲道:「你不是我丈夫嗎?那我去南沙灣那種地方找你,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冠冕堂皇的話,易辭洲聽得多了,但是從舒晚嘴裡說出來,卻別有一番諷刺的味道。
他凝視了她片刻,撇頭嗤笑一聲,「繼續。」
舒晚心虛極了,「繼續什麼?」
易辭洲斂了斂眉眼,厲聲道:「我沒功夫跟你在這斡旋,說說,你到底想打聽我什麼。」
第25章
◎你跟我跟久了,也會演了。◎
舒晚被他攬在懷裡,身體僵硬得如同一根荊條,卻依然盯著他。
看久了,她認真道:「我來突擊檢查。」
話語將將落下,易辭洲倏地一愣,隨即仿佛感知了什麼,竟扯了扯嘴角,笑問道:「然後?」
舒晚更是認真,「看看你平日裡跑到南沙灣到底在幹什麼。」
「……」
「有沒有左擁右抱。」
「……」
「電影裡都這麼演,陪酒女站一排,老闆隨意挑。」
「……」
「我還怕你找外遇、包二奶。」
她說完抿了抿唇,順便朝他真誠地眨了一下眼睛。
易辭洲低頭看著她,有些好笑,「我找外遇,跟你有關係嗎?」
舒晚提了口氣,鎮定道:「有啊,我善妒,萬一吃醋找上門去,難保不會上新聞。標題我都想好了,人設崩塌?TPN總裁夫人下場親手撕小三。」
耳朵不好使,嘴巴和腦袋倒是很靈活,連害怕的情緒都隱藏得很好。
這女人,雖然他打心底里厭惡她是個聾子,但是此刻,他忽覺有些莫名的有趣。
易辭洲微闔雙眼,冷漠的眼眸染上一層悸色,盯著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看了半晌,不覺失笑:「阿晚,你跟我跟久了,也會演了。」
舒晚客氣回他:「夫唱婦隨。」
「夫唱婦隨?」易辭洲看著她眼底莫須有的真摯,不屑地挪開了視線,淡淡掃過她耳朵上兩隻礙眼的助聽器,「你還不夠格。」
說著,他手中力度漸弱,直至放開了她的身子。
脫離他臂膀的束縛,整個人都如同解脫一般輕鬆了起來,舒晚長舒了一口氣,將剛才被捏出的眼淚抹了抹,一瞬不瞬地盯著窗外。
路途很遠,車子也開了很久。
正出著神,這時,易辭洲突然淡淡道:「你弟弟來南沙灣,是我默許的。」
舒晚聽著,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不管舒淶去哪工作,她其實都無所謂。對比起在公司里當個拖油瓶,在南沙灣端茶送水會是個更好的出路。
只是,舒淶那種性格,不適合。
易辭洲繼續道:「他太過於莽撞,做事不考慮後果,放在廖霍眼皮底下,至少有人能壓制住他。」
「那為什麼是廖霍?」舒晚回頭,疑惑道:「廖家是什麼背景你不知道嗎?舒淶那種人,你讓他天天在南沙灣待著,少不了耳濡目染,指不定惹出更大的麻煩。」
所以說,女人只看表面、只看當下。
有的時候,他想解釋,也解釋不通。
見她嘴角下耷成一個小小的弧度,易辭洲眉頭微皺,不耐煩道:「他之前在澳門欠的賭債,要他一隻手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易家走的是清官白道。
按理說,之前舒淶欠賭債被人要剁手的事兒,除了警察,沒人管得了。
而易辭洲卻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這次舒淶劃車,又是看在易辭洲的面子上才放過了他。
想到此處,舒晚恍惚一愣,不由捏拳,如醍醐灌頂般猛然醒悟了過來。
車及別墅,她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
轉眼到了周日。
下午,雨還在下,窗外淅淅瀝瀝不止。
易辭洲坐在會議室里,簽署著手中的文件,遞還給沈特助,「之前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多謝沈特助了。」
沈特助儼然一笑,「總裁過謙了。」
作為集團內部的元老級員工,基本的客氣禮讓還是要有的,易辭洲干恭恭敬敬對他道:「您在爺爺身邊二十四年,所見所聞比我多的多,我還是要跟您學習的。」
沈特助波瀾不驚地又笑笑,「總裁,您是董事長的孫子,我跟了他多久,也就等於跟了您多久。」
易辭洲不動聲色地聽著,調整了一下坐姿靠在椅背上,淡然如常心中卻暗暗發緊。
知道那件事兒的人很少,但沈特助就是其中一個。
他有傲骨,也有軟肋。
更甚者,他的身份,就是讓他這輩子抬不起頭的把柄。
他笑道:「沈特助言重了。」
沈特助深深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說,這個易辭洲,比以前的那個,厲害得多。
他沒再多說,又交代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這才轉身離去。
天色漸晚,易辭洲靜坐了一會兒,回身穿上外套,給付沉打了個電話:「去藍灣別墅接太太。」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讓她打扮好看點。」
接到易辭洲的要求,沒多時,付沉就站在了舒晚面前。
這高大的男人,渾身上下的細胞仿佛都在搖旗吶喊「我很不自在」。
他原本跟著易辭洲,只是脫離法國的僱傭兵改行混口飯吃,畢竟給這種大佬當保鏢,也算是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