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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舒晚笑笑,說道:「易辭洲,你想得也太簡單了,易氏骯髒,你又能幹淨到哪裡去?你要知道,你可是老爺子唯一的親孫子,這個事實改變不了。」
她的眼睛,在婚紗下,似可怖萬丈的黑洞,更似看不見底的汪洋,將男人最後的貪戀全部淹沒。
易辭洲苦不堪言,他茫然無措,既想放手,又根本不想放。
可易宏義更有其它打算。
既然舒晚能裝瘋賣傻熬到暴露在大眾媒體的視線里,那麼她手上的牌肯定不止這些。
至少,有一張王牌。
易宏義拄著拐杖,走近幾步,陰著嗓音問道:「你爸爸的帳本呢?」
第115章
◎她寧願死了也不肯再待在他身邊了。◎
提及帳本,意料之中。
舒晚淡然道:「我不知道什麼帳本。」
易宏義皺了皺眉,「小晚,你是阿雅的外孫女,我很喜歡你,可別逼我。」
「爺爺,我沒逼您啊。」舒晚眼眸犀利,「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帳本,如果有那個東西,那可是實實在在的證據,我早就報警了,還輪得到您在這問嗎?」
見她執意,易宏義也懶得再跟她客氣,他揮了揮手,讓幾個保鏢上前,卻不想易辭洲攔在她身前,巋然不動,完全沒有給他們動手的機會。
付沉見狀,也擋在了最前面,他眼神瞥過二人,視線輕掃舒晚那張平靜如水的臉,臉色儼然鐵青。
易辭洲深吸一口氣,下頜緊繃地說道:「爺爺,您也別逼我。」
易宏義冷笑:「臭小子,你是真要跟我作對嗎?」
他把他從那個淫窩裡撈出來,養他,教他,把他送到美國進行精英教育。卻沒想到,沒養出一條忠誠的犬,反而變成了一頭迎風颯颯的狼。
狼都是專情唯一的,正如面前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大情種。
易辭洲冷言回道:「爺爺,作對又怎樣?但凡您老和她同時掉水裡,我肯定救她。沒辦法,至少,她能讓我睡。」
「……」易宏一聽,眼睛怒瞪,他氣急,指著易辭洲大罵:「不愧是下賤女人生的孩子!」
「就算我是下賤女人生的,到底也是您的親孫子。」易辭洲伸手,將舒晚小心翼翼地摟在懷裡,繼續道:「除非您想斷子絕孫。」
話都說得明明白白了,易宏義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他不做無準備的仗,可偏偏今天就是毫無準備。
他腮幫緊咬,胸口都氣得直顫,奈何他又根本動不了易辭洲,只好撫著心臟,連連道:「小王八蛋,你真是個小王八蛋……」
易辭洲輕輕扯開嘴角,宛如困獸之鬥,故作痞氣,「爺爺,我是小王八蛋,那您是什麼?」
易宏義頓時哽住。
他視線在易辭洲和舒晚之間來回逡巡,知道今天肯定拿捏不得,權宜之下,為了那本帳本,只能急流勇退。
他沒再說話,只給了旁邊保鏢一個眼神,便轉身大步離開教堂。
舒晚看著易宏義的背影,用了闔了一下眼睛,看也不看身邊的男人,低沉啞聲道:「知道我一定要離開你的原因了嗎?」
易辭洲緩緩看向她,
欲言又止。
舒晚眼中空洞無神,自嘲般地勾起嘴角,「除了不愛和恨,更多的是怕。」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貪生怕死慣了,怎麼可能在這麼一個可怕的地方如履薄冰呢?又怎麼可能在易辭洲這種人身邊多待一秒呢?
所以,易辭洲問她:「你想怎樣?」
她迫切地想要逃離,便道:「既然你不願意放手,那不如把我交給老爺子吧,他手段多得很,我死了都沒人知道。」
看看,她寧願死了,也不願意再跟他在一起了。
凌遲不過如此,心痛又算什麼。
雖然舒晚的目的沒有達成,但畢竟惹到了易宏義,兩個人都沒有能直接回國,而是被帶回了一棟偏僻的小島別墅,旁邊就是懸崖海灘,落日餘暉都照不進來。
沈特助為了解決媒體記者的事情,沒跟來。
他仔細看了看攝像機,將剛才那段徹底刪除,又確保沒有流傳出去,這才緩緩說道:「鄭記者,這個女人受到過一些刺激,精神不太好,一直在吃藥。」
鄭記者雖說是易辭洲好友,但也畏懼財閥勢力,連忙說道:「有所耳聞。」
他也確實聽說,這個溫夜自從被易辭洲搶來之後,腦子就不太正常了,但是他沒有想到,竟然不正常到這種程度。
沈特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謹慎道:「其實呢,董事長也很是頭疼這件事,畢竟我們易總一直念著亡妻,這個溫小姐有些地方實在是太像,他把人強留在身邊,難免對方心思重,想報復。」
鄭記者額頭涔汗,「明白、明白……」
沈特助眯了眯眼,眼紋深黯,他拍了拍鄭記者的肩,力度大得快要把他拍死了,「董事長那邊,不太認可這樁婚事,就當兩個孩子過家家了。」
鄭記者臉都白了,「是的、是的……」
連逼帶迫,沈特助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便親自將鄭記者送了出去。
處理完這邊,他皺了皺眉,仔細思忖之下,又打了個電話給廢棄倉庫那邊,確定這幾日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往小島別墅那邊趕。
這別墅老舊破敗,帶著濃濃的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