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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你?」舒晚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眼眸中滿是空洞,失去的怎麼可能再回來,她冷冷道:「除非你死了……」
她知道,她的心裡早就沒有他了。
這是事實,不可能再有所改變。
然而易辭洲沒有認清這一點,他豁出去了。
廖霍已經割肉後退一步,阮家的聯姻在他手裡也只是兒戲,他的前障後阻都掃清了,就只剩下眼前女人的心。
他跪了,沒有用啊,
他求了,她也不搭理啊。
那麼手裡就只剩下最後一張王牌。
他放開她,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在她冷漠的目光里,沉聲道:「阿晚,我們今天做個了斷……」
他將房間的大門打開,「你若今天自己走出這扇門,我放你,你愛去哪去哪,哪怕再回去跟著廖霍,我半句話都沒有……」
舒晚知道,易辭洲這個人沒那麼好擺平,就算他肯放手,開出的條件也會讓她抽一根筋扒一層皮。
她顫著問:「前提呢?」
易辭洲沒有說話,他回身踱步到沙發邊,拿出ipad播出一個視頻電話,待那邊接起之後,他問:「他醒了嗎?」
「醒了。」
「嗯,讓他接視頻。」
「好。」
他將屏幕轉過來,正正直直對向舒晚,然後如同一個審判者,等候著她的反應和回應。
起初,舒晚冷漠垂眼。
然而視頻上出現的人,讓她瞬間如雷轟頂,差點就失去理智。
一個年輕男人坐在一張白色的椅子上,目光有些呆滯,臉龐瘦得脫形,正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喝著粥。
視頻里有人喊了他一聲,「舒淶,抬頭。」
舒淶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屏幕里,眼神依然茫然若失,空洞的眼眸里根本看不到任何情緒。
舒晚再不顧其它,縱使門在她身後開啟,她也毅然拋下所有衝過去,對著屏幕顫道:「舒淶,我是姐姐……」
三年了,她原本都放棄了,只當舒淶是死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緬北,卻怎麼也沒想到,連熟知東南亞的廖霍都找不到人,居然被易辭洲找到了!
這就是這個男人打出的最後一張王牌,在她頭頂不偏不倚地炸開了。
他賭她會舍不下最後一個親人,並且,十有八九他賭贏了。
易辭洲收回ipad,沉目將屏幕關上,靜候她的抉擇。
舒晚腳軟得幾乎站不住,她眼眶濕潤通紅,她不敢信,又不得不信,只能沙啞著嗓子質問他:「你又拿我弟弟來威脅我?」
她的失態,無疑讓他更加穩操勝券,他沒有否認:「是。」
舒晚死死咬著下唇,恨得不能再恨地看著他,「易邊城,你真是無恥……」
她喊了他的本名,是真的已經對他恨之入骨。
然而易辭洲卻是長舒一口氣。
是你逼我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知道他這麼做會讓她更加恨自己。
但是他沒有辦法了啊!
此時此刻,他只想一門心思地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他伸手擁住她的身體,緊緊抱在懷裡,生怕她不見了似的,柔聲說道:「阿晚,這是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會威脅你了,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寵你、疼你、哄你,你想怎樣我都答應……」
舒晚眼睜睜看著那扇門在自己身後關上,卻只能緊緊攥著他的襯衣,顫慄不已。
第72章
◎安安靜靜地做你的情人。◎
舒晚重回自己的懷抱,易辭洲無疑是有先見的。
他從不打無準備的仗,所以他沒有在這家酒店多做停留,而是當天下午就帶著她從清烏轉到三亞,再從三亞直接坐私人飛機前往新加坡。
而他也沒有閒著,一如既往地,將工作挪到了酒店來。
為了讓兩個人有個完整的過渡期和冷靜期,易辭洲並沒有和她同住,而是給她單獨安排了一間房。
似是怕她又翻窗戶跑了,他特意選了一套頂層28樓的套房。
而舒晚,每天都要問一遍舒淶。
付沉答覆她:「太太,您弟弟之前在緬北遭受過腦部重創,現在已經接回來休養了。」
舒晚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見他?」
付沉皺了皺眉,為難道:「這個……」
瞧見他窘迫不安的樣子,舒晚眼中的期待漸漸隱去許多,她失神了一瞬,垂眼淡淡道:「易辭洲是想我親自去問他吧?」
付沉不置可否。
舒晚咧嘴嗤笑一聲,譏誚地搖了搖頭,「讓他死了這條心吧,我才不會去求他。」
付沉站在一側,看著她黯然失色的模樣,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舒淶在哪個醫院養病,更不知道易辭洲現在是個什麼想法。他只知道,舒淶是用來控制舒晚的一枚棋子,也是易辭洲最後的依仗,一旦舒淶出點什麼意外,舒晚不可能再留下來。
他斟酌再三,才猶豫說道:「太太,舒淶是易總親自去緬北找回來的。」
舒晚聞言,竟有些意外。
她抬眼道:「他親自去了緬北?」
付沉道:「是,就在前兩個月,他親自去了一趟緬北,一個村落一個村落地找,一磚一瓦都不放過,還差點被當地武裝誤殺……」
說到這,他認真去看舒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