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宋姨見她臉色蒼白無光,趕緊倒來一杯熱水放在她手心,小心翼翼問道:「太太,怎麼了?」
她明明記得,太太是接到易先生的電話才出去的,也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脫了一層皮似的。
舒晚接過水,抱在手裡,一聲不吭地坐在那。
瞧見她手有些發抖,宋姨勸道:「喝一口吧,太太。」
舒晚依然一動不動。
宋姨著急地晃了晃她的胳膊,忽地想起來什麼,趕緊抬頭去看她的耳朵。
果不其然,她摘了助聽器。
宋姨蹲下身,仔細凝視著她的眼睛,確定她眼底依稀有光之後,她抬手認真打了個手語:【太太,喝點熱水。】
舒晚這才有了反應。
她捧著水杯,紅著眼睛悶了一大口,暖意過喉,眼淚崩塌般落了下來。
宋姨默默看著她,不覺有些憐憫,只得再勸道:【太太,再多喝幾口吧,暖不了心,至少暖暖身。】
舒晚抬起頭,眼前模模糊糊,滿腦子都是混沌一片。
這一晚上她都覺得自己是懵的,從接到電話的那一刻起,她仿佛就在跟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人賽跑。
她戴上助聽器,說道:「宋姨,把門鎖好吧,我睡一會。」
宋姨點點頭,應道:「好。」
舒晚放下水杯,一身疲憊地回到房間,在窗邊靜坐了片刻。
夜幕微涼,晚風驟急而過,迎面吹過來,她就問到了自己身上滿是令人作嘔的菸酒味,再仔細一聞,甚至還有那個陪酒女人的香水味。
舒晚快步走到浴室,在浴缸里放滿了水。
她怔怔看著水從水龍頭裡涓涓流出,轉瞬即溢,猛地關掉了水龍頭。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直到洗到自己身上沒有了那種難聞的味道,舒晚這才從浴缸里出來。
然而當她披好浴袍走出浴室,看到床邊那個高大男人身影的時候,她遽然之間就怔在了那。
她讓宋姨鎖了門。
但鎖得住旁人,鎖不住易辭洲。
她應該早有預料,在南沙灣包廂的時候,他的那股欲|火就已經燃了起來。
既然熄不滅,那就需要一股順服的清泉。
這股清泉,既然不能是外面的女人,那就只能是她。
易辭洲抬眼斜睨著她,喝了不少酒的面頰泛著淡淡的微紅,他懶洋洋地往後靠在沙發上,雙手自然地攤扶在沙發背上,說道:「過來。」
第18章
◎我親自去找她。◎
那話語不輕不重、不急不緩,仿佛在極其有耐心地等待著她的行動。
臥室的燈被他調暗了,床頭的香薰蠟燭燃著淡淡的青草香味,整間房都溢滿了一種異樣的情調。
然而舒晚一丁點都感覺不到。
她緊縮在寬大的浴袍里,站在原地,遲遲不肯挪步。
她想拒絕,又不敢。
只得這麼跟他不進不退地怠緩僵持,連一句話都沒有。
夜晚的時間雖長,但春宵卻短。
等得久了,易辭洲捏了捏眉骨,又重複了一遍,「聽不見嗎?把浴袍脫了,過來。」
他耐心壓著聲音,眼神迷離,似是給了她足夠的時間。
不過幾步之遙,舒晚連腳趾都蜷縮了起來,她害怕那種噩夢般的感覺。
正如易辭洲所說,離了助聽器,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窗外晚風還在徐徐不止,舒晚怔了一會兒,終於有了反應,顫著說道:「風大,有點冷。」
易辭洲瞥了一眼窗外,不動聲色地掀了掀眼皮,問道:「所以呢?」
僵持不下,他知道她在想辦法跟他斡旋,但是此刻他並不想和她變著法打太極,兩個結了婚的成年男女,關上門,還能做什麼?
舒晚讀到了他眼底的急不可耐,只能敗退一步,至少可以讓自己好過一些。
「我關上窗戶。」
她緊了緊浴袍領口,快步走到窗邊。
正想伸手去拉窗戶把手,忽地,就聽身後男人的聲音沉沉傳來:「別動,就站在那。」
下一秒,屋內的燈被關掉,只餘下床頭微弱的燭光。
舒晚一聽,手指觸碰到窗戶冰冷的金屬邊框時,整個人陡然間就滯住了。
她心口一提,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剛洗完澡的身體,緋紅得厲害,也顫抖得緊促。她緊緊攥著窗戶邊緣,聽著男人的腳步聲緩緩及近,每近一步,心跳就快一秒。
直到腰上纏上那雙熟悉的手,舒晚才覺得靈魂歸位。
她難受地想掙脫開,卻無能為力,於是側過頭,躲避著他的鼻息,「我真的冷。」
情意上頭,誰還聽得進這些。
易辭洲凝視著她潮紅的面頰,充耳不聞。
似是許久沒碰她了,她身上剛洗完澡的味道竟有些上頭,尤其是微微濕潤的頭髮,在晚風吹拂下,隱隱綽綽飄過來陣陣花香,更讓人膨脹了幾分。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她腰間的腰帶,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想要什麼姿勢?」
舒晚閉著眼睛,繃直了身體往後縮,一言不發。
見她本能地牴觸,又詢問無果,易辭洲不覺有些不悅。他沒再多說,又將她整個人轉了過去,面向晚風瑟瑟的窗外。
他緊緊相貼,指尖觸碰花蕾,卻將他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