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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做了那麼久的夫妻,上過那麼多次床,甚至他連她身上有什麼記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她不管怎麼否認都無濟於事。
「付沉,你先出去。」易辭洲淡淡開口。
他不想再逼迫她,但很多事情總要面對,總要解決,就算她恨他恨得要死,就算她不願意聽他說半個字,他也要說。
付沉看了一眼舒晚,雖然她的容貌大變樣,但她面對易辭洲的神情和眼神依然如舊。
他由衷地希望這兩個人別再互相傷害了,於是他面不改色,點頭出門。
付沉離開,無疑讓舒晚更加絕望,她不知道易辭洲會對她做什麼,因為他們太熟太熟,他做什麼都像是理所當然,哪怕在這上她,她都反抗不了。
易辭洲平靜地看著她,儘量將聲線放緩,喊她:「舒晚。」
舒晚顫抖著,她不說話,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往窗邊挪去,滿面防備地看著他。
他走過去,在這個寂靜的清晨,腳步聲振聾發聵。
他把她逼到牆邊,讓她無路可逃,讓她眼裡面前全是他,然後認真問道:「回家嗎?」
回家?
多麼諷刺的一句話。
她四海為家,哪來的家啊?
舒晚掀著眼皮,畏懼在眼眸中打轉,但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咬唇矢口否認:「我真的不叫舒晚,我叫溫夜,你不信的話,我給你看我的證件……」
她說著就要去拿床頭的包,但男人高大的身軀死死擋住了她周圍所有的去路。
易辭洲垂眼,在她慌亂得可憐的臉頰輕輕撫了撫,「阿晚,別對我說謊,嗯?」
久違的熟知溫度,讓舒晚激起一片漣漪般的顫慄,她就快要站不住,只是緊緊抿著嘴,試圖在倒下前還有那麼點尊嚴。
她不說話,他也沒有再逼她。
現在,不過是困獸之鬥。
他闔了闔眼,喟嘆一聲,然後將手緩緩探及她的耳鬢,在她顫抖無助的神色和祈求憐憫的目光里,輕輕撩起她擋住耳朵的頭髮。
助聽器就這麼靜靜地掛在耳朵上,
像一個擺脫不了的象徵,彰顯昭示著她是誰。
第69章
◎易先生,你忘了?我聽不見啊。◎
頭髮被撩起來的那一刻,就像一層傷疤慢慢地被徒手揭開,深可見骨,血淋淋的。
舒晚再也強撐不下去,她倒抽一口氣,雙腿一軟,徑直就往旁邊栽去。
易辭洲順勢抱住了她,將發抖的身體擁在懷裡,他太想念她了,於是近乎發狂般地親吻她的耳垂,「阿晚,我終於找到你了,跟我回家好嗎?我帶你回家……」
他的懷抱太過逼仄,壓得舒晚喘不過氣來。
她當然知道自己今天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逃得過去,面對這個恨得不能再恨的人,她直接放棄抵抗,認命地把頭抵在他的肩頭,泣不成聲地說道:「易辭洲,舒晚已經死了,真的……真的……」
可是他如何肯信。
他找了三年,整整三年啊,他知道她沒死,卻不知道已經改名換姓甚至連容貌都變了。
但不管怎麼變,她就是舒晚,連看他的眼神都一模一樣——充滿了慌亂和畏懼,還有深深的恨意。
易辭洲強忍著眼眶裡的酸澀,輕聲道:「這次我不會放手,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就算想殺了我,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
她也想恨啊,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她這三年來,已經努力把他從大腦里刪除,可還是徒勞無功。易辭洲這個人,就像一個烙印,深深刻在她的腦海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疼,在她破損的耳膜中來回穿梭,許久不能磨滅。
舒晚啜道:「可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我現在過得挺好的,我求你……放過我好嗎?」
她的眼淚,一如以往,斷了線似的往下落,不一會兒就浸濕了他的衣服,涼得他心都寒了。
易辭洲抱著她,把身上僅存的溫暖一點點渡到她身上,不管她有多麼抗拒、多麼懼怕,他都無法鬆開手。
他們彼此之間的身體都太過熟悉,似乎是觸碰到她的那一刻,就激發了他原始的本能。
他迫切地想再次擁有她,於是不顧她哭泣,一邊親吻她一邊伸手去解她衣領的扣子。
然而剛解開兩顆,
她脖頸到鎖骨之間幾處淡淡的粉色,就像針針刺芒一樣刺痛了他的雙眼。
易辭洲怔怔看著,僵硬地凝在那。
這分明就是男女親密後留下的痕跡。
她的皮膚太嬌嫩太敏感,稍稍深吻,就能出現這樣的痕跡。
察覺到他的異樣,舒晚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沙啞著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問道:「當初是你親手把我推開的,現在……你開心了嗎?」
他心口痛得痙攣,他當然能想到,一個受傷無助的聾女人,被一個男人從火海中救出,三年時間裡,陪著她做手術、幫她恢復容貌、安撫她的心。
這個男人喜歡她,她又無力償還,那麼除了身體,她還能給他什麼?
人啊,總是那麼犯賤。
悔不當初,卻為時已晚。
他嘴角止不住地抽搐,發瘋般地想要把她塞進心裡,哪怕她已經不再愛他,哪怕她心裡有了別人,他也絕不會放手。
他極盡全力擁抱無動於衷的身體,顫著聲音語無倫次,「舒晚,阿晚……我補償你,好好待你,你要什麼我都答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