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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再追問,雙方都有氣,便潦草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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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
付沉帶了個人來。
是個老熟人,舒晚聊得過來。
付沉敲了敲門,見她低著頭依然機械木訥地不停畫畫,蹙眉道:「太太,艾瑞克先生來了。」
她聞聲抬眼,目光稍稍倏忽閃爍,但只一瞬又黯淡了下去。
不過是易辭洲的說客而已。
艾瑞克挽著西裝外套,禮貌沖她點點頭,比劃道:【太太氣色不太好。】
從德國坐飛機連夜趕來阿根廷,路途遙遠不說,還熬出個大通宵標配的黑眼圈。
舒晚平靜地看著他,抬手道:【你是來給我做心理疏導的?還是來幫他遊說的?】
艾瑞克實話實說:【都有。】
舒晚勾起嘴角,淡淡笑了笑:【我很欣賞你,臉皮真厚。】
艾瑞克也跟她笑了笑:【我也很欣賞你,從火海中重生,忍了那麼多次的手術,只為了好好活下去。】
舒晚斂起笑容,搖搖頭道:【只有離開他,我才能好好活下去。】
艾瑞克嘆了一口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離開他了,他就活不下去了。】
舒晚不覺愣住,
她確實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對易辭洲來說,她就是他的天,他的全部,他所有的希望。
她活著,他尚能如此瘋狂變態。
如果她死了,他恐怕生不如死。
瞧見她不再說話,艾瑞克忽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這是個黑色天鵝絨首飾盒。
舒晚接過來,抬眼瞥了瞥艾瑞克,瞧見他臉上帶著翹首以待的神秘感,猶豫了片刻,緩緩打開。
是她的鑽戒。
五克拉的粉色心形鑽石。
她愣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著這枚幾乎已經陌生得認不出來的鑽戒。
曾經,易辭洲拿著它,跪下向她求婚,她滿面幸福地答應了。可是,自從結婚那天起,他不再跟她偽裝,她就再也沒戴過它了。
這枚心形鑽戒,就像她的心一樣,早就死在了新婚之夜。
艾瑞克仔細觀察著她的眼神,女人看到鑽戒,眼中都是有光的。可是她不一樣,她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甚至在看到鑽戒的那一刻起,他從她眼裡讀到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譏諷。
他抬手說:【別墅燒毀的那天,他給你買的所有東西都燒沒了。】
曾經,他睡她一次,就買個包買件衣服,她攢了很多、很多很多……
當季的、經典的、限量的……
她自己都數不過來到底有多少衣服包包首飾了。
易辭洲覺得這是對她好,畢竟他是個商人,禮尚往來,給他睡給他發泄,那麼他就給她買東西,想要什麼都行。
舒晚將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思緒,從腦海里一點點抽離,她痛苦地閉上眼睛,道:【對我來說,那些都不重要。】
艾瑞克當然理解,他凝神盯著她,指著這枚戒指道:【可唯獨它在保險柜里。】
那個時候,她尚不知道易辭洲對她花言巧語心口不一。
所以,這枚鑽戒,是她在最幸福的時候收到的,承載著她最甜蜜的回憶。
她特意把它收在保險柜里,鎖住了塵封多年的記憶——久得,她都快不記得了。
舒晚黯然失神:【我早就忘了它了。】
艾瑞克理解地眨了眨眼,又道:【可它記得你,它的主人永遠是你。】
舒晚扯起嘴角,將鑽戒拿出來,對著窗外光線,看著鑽戒中央鑲嵌的那顆粉鑽。
頂尖的切工、極高的淨度、櫻花的顏色。
它本該呈現出來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最真摯的愛情啊。
可是呢,她從未得到過。
舒晚將鑽戒放回盒子裡,抬手比劃:【謝謝你,艾瑞克。】
艾瑞克微笑點頭。
他希望這顆鑽石,能讓她想到一些美好,能讓她喚起以往的一些溫馨回憶。
這枚粉色鑽戒,在烏斯懷亞的凜寒之下,折射著淡淡的火彩,像個童話般的粉色泡泡,確實讓舒晚的狀態慢慢有了些好轉。
很多天,易辭洲都儘量不來打擾她。
每天,付沉都會按照易辭洲的要求,給舒晚送來一束鮮花,擺在她的床頭柜上,睜眼閉眼都是芬芳,左右輾轉都是花香。
怕她太過敏感,一直寸步不離的兩個保鏢也被易辭洲撤了下來。
每當她出門散步,保鏢只遠遠地在酒店門口看著,並不接近她。
時隔多日,她的臉色漸漸有了紅潤的氣息,眼神也不再那麼空洞冷漠。
易辭洲鎮定思量,再次鼓足勇氣來到她的房間,他希望她能慢慢地重新接納他,他會陪著她,一起消除過往的陰霾。
隨著門被推開。
烏斯懷亞難得的一束陽光斜斜照入眼帘,窗簾後,那個朦朧的人緩緩回過頭來。
看到他,舒晚放下畫筆,眼眸里滿是欣然期待的光彩。
似是忘記所有,她笑著朝他招手,
「呀,辭洲,你來了,快來看我畫的畫。」
-完-
第104章
◎這五年的記憶,被偷走了?◎
她回眸開口的一剎那,
仿佛時光倒流回到了五年前。
那個時候,她年輕清純得像一朵盛開的百合花,充滿嬌艷的顏色和芬芳馥郁的香味,經常黏在他身邊,雙手掛在他胳膊上,時不時跟他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