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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業繼續機械化說道:「抱歉太太,要不您讓易先生接個電話?」
本就無心再說,舒晚憋了一口氣,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想了想,還是發了條消息給易辭洲。
【廚房的插座電路老化,你給物業打個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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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千城的春天,來得好似很晚。
過了三日,還是沒有人來修理電路。
舒晚知道易辭洲根本就沒看她的消息。
好在插座就爆了那一次火花,她便沒有多在意了,只能等著下次付沉來的時候讓他轉達一下。
別墅不似公寓一般取暖方便。
每天開窗通風的時候,偌大的客廳和房間還是穿著陣陣灌堂風。
舒天鄺的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反覆覆不停,醫生交代了千萬不能受刺激,舒晚便儘量在他面前故作輕鬆。
舒天鄺依然不忘問道舒淶。
舒晚直接含糊其辭地敷衍道:「快回來了,緬北滯留的華人那麼多,尤其是果敢,要找他也不簡單。」
她說完,就打開床頭的收音機,隨便放了個舒天鄺喜歡的崑曲。
房間裡頓時有了一絲暖意。
王蘭在一邊調配著今天的中藥。
她聽見舒晚在說緬北,隨口說道:「我記得前陣子緬北哪個地方發生暴|亂了呢。」
她說得輕鬆無意,舒晚卻幾欲跳起來。
然而想攔都攔不住了。
舒天鄺一聽,眼睛突然爆瞪,臉色刷白,「什麼?暴|亂?在哪?」
舒晚趕緊給王蘭使了使眼色,說道:「沒有啊,我沒聽說過。」
但是王蘭不明所以,依然自顧自道:「有,我看了新聞的。我想想……好像就是在果敢,死了13個人,還有好多人失蹤。」
這下完了。
舒天鄺哪裡還躺得下去。
他掙扎著起身,「到底什麼情況!告訴我!」
舒晚連忙按住他,「爸,爸……您先別擔心……」
舒天鄺疑惑抬眉,「你知道緬北暴|亂?」
舒晚微微張了張嘴,一時間啞口無言,左右為難。
舒天鄺長嘆一氣,瞭然道:「我怎麼不擔心?舒淶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弟弟,去了緬北這麼久都沒消息,你還瞞著我!」
王蘭在一邊愕然看著他們,被手中的藥罐子燙了一下都全然不知道。
她自知惹了麻煩,趕緊收拾好東西轉身就埋頭出了房門。
舒晚紅著眼睛,嘴唇抿成一條線,顫著說道:「爸,死亡名單里沒有他。」
舒天鄺顫著手,扶著床頭抬起身心,認真問道:「那失蹤人員名單呢?」
舒晚握緊拳,眼睫垂得很低,不知道怎麼開口。
舒天鄺急了,重重敲了敲床沿,「說話啊!晚晚!」
舒晚懵神一瞬,被吼得不由戰慄起來,她緊緊咬著下唇,眼淚水一個勁地打轉,艱難開口道:「有……」
舒天鄺臉色刷白,抵著一口氣問道:「這些天,到底怎麼了?」
最終還是忍不住,眼淚唰唰就掉了下來。
舒晚啜道:「我跟易辭洲鬧了些矛盾,他讓付沉去接TPN滯留緬甸的員工,故意沒帶舒淶回來,結果第二天……」
「……就遇上了暴|亂?」舒天鄺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緩緩問道。
舒晚閉著眼,猛地點點頭。
她聲音太顫,耳朵里的聲音越來越遠,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下真的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子就正中頭頂,將老人家好不容易攢存的氣數瞬間擊垮。舒天鄺兩眼微怔,慢慢變得渙散起來,然後整個人都止不住地抽搐起來。
舒晚愕然,趕忙扶住他一邊找藥一邊喊:「王蘭!王蘭,去喊醫生!」
王蘭衝進來,趕緊打開抽屜翻出藥來,先餵給了舒天鄺,然後馬上給醫生打電話。
然而家裡不比醫院快,醫生趕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只能又給120打電話。
好在120來得很快,舒晚把舒天鄺送進醫院,看著急救室亮起紅燈,整個人都癱坐在了門口。
座椅冰冷。
她攥著手機,腦海里一團亂麻,不知道要不要給易宏義打電話。
但是回想起當初,問他要易辭洲兒時照片的時候,便又縮回了按下撥通鍵的手。
縱使老爺子不喜,但他最終還是私心護孫。
幾乎等了一夜,舒天鄺才險險脫離生命危險。
舒晚將他安頓好,又多雇了一個護工,才出了病房,坐在外面斟酌思量。
現在爸爸命懸一線,唯有舒淶回來,才能讓他安下心來靜靜養病。如今舒淶在緬北失蹤,舒天鄺是真真正正再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打擊和刺激了。
她咬了咬牙,給易辭洲打了電話。
意料之中,無論電話響了多久,就是無人接通。
她又打了他的工作電話,幾乎一撥通就提示占線。
易辭洲這個人,工作上絕不會錯過任何一個電話,除非他有意為之,刻意忽略掉她的號碼。
是了,他看見了,可是他按斷了。
對於她,他已經沒什麼話可說,甚至都沒有再給她一個低頭示弱的機會。
舒晚默默放下手機,鼻尖酸楚越來越濃烈。
想了想,她叮囑了王蘭:「千萬別再刺激他了,尤其不要提緬北,也不要提舒淶,儘量讓他多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