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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炙熱粗糲,難免讓人想到剛才那些反胃的情趣。
舒晚不由緊縮手心,將手抽了出來,「起太晚了,不餓。」
許是昨晚和早上她都太過順從他,易辭洲沒多想,以為她累著了,便道:「那還是別去撈魚了,明天再去。」
小土豆一聽,連連搖頭,「不行,今天有雨,魚多。」
易辭洲聞言,明顯有些不耐煩,舒晚很快察覺到,立刻說:「撈回來我給你做松子魚吃?」
小土豆興奮得就差大叫,人都快蹦到桌子上了,「好啊!那渣男你去不去?」
易辭洲本就煩這孩子,如果不是舒晚喜歡他,他根本不會管他半分,見他那麼撒野,他掩去幾分不悅,淡淡道:「我今天要去公司。」
小土豆拍手道:「渣男不去,那我和夜姐姐兩個人去。」
易辭洲抬眼道:「付沉也去。」
小土豆一聽,臉上喜悅消了一大半,他可不喜歡那個又高又壯的男人像個窺視鏡一樣盯著他們,他趕緊去看舒晚,想讓她幫忙斡旋斡旋。
舒晚會意,扯了下嘴角,「不用吧,他在,小土豆也玩不開心。」
易辭洲眉頭緊蹙,仔細想想,不過一個孩子要玩而已,這是半山腰,下山路又長又曲折,他們也跑不到哪裡去。
於是他同意,「那就早去早回。」
舒晚淺淺一笑,「謝謝。」
易辭洲見她笑了,緊斂的眉毛也舒展開來,他清了清嗓子,「我下午回來,吃過晚飯帶你出去看電影?」
舒晚儘量擺出一副依附順從的樣子,輕聲道:「好啊。」
他粲然,捏了捏她柔軟的手,然後吃完早飯徑直出門。
待他走後,小土豆忽地三下兩下將麵包和雞蛋塞進肚子,然後拉起舒晚的手道:「走!」
舒晚不由滯住,「這麼急?你撈魚不拿個桶嗎?」
「哦對對。」小土豆一拍腦門,趕緊回屋拿了個小桶,然後拉住她的手,幾乎是連拖帶拽往後山的方向跑去。
舒晚一路跟著他,「你怎麼那麼熟?」
小土豆頭都沒回,「昨晚上我就探過了,這種路,走一遍我就記得。」
舒晚瞭然。
等到了小溪邊,小土豆似乎並沒有要撈魚的架勢。
他把水桶往岸邊的石頭上一扔,捲起褲腳就繞開小溪,然後從溪流中搬來幾塊石頭,一塊一塊墊到對過去。
舒晚看著他忙活,那模樣像極了那日幫她逃跑的樣子,心中疑惑萬分,「你在幹什麼?」
小土豆搭好石橋,把手遞過來,「走,對過魚更多。」
暫且信他。
舒晚跟他過了小溪,又繞了一條被人為踩踏出來的小路,她狐疑,再忍不住問道:「不對,小土豆,你說實話,到底要幹什麼?」
小土豆不說話。
「小土豆!你再不放手我真打你屁股了!」舒晚急切催促。
小土豆回頭看了她一眼,依然抿著嘴。
舒晚腳步踉蹌,硬是被他又生拉硬拽往前拽了十幾米,然而等前面一方土坡後出現個男人身影的時候,她突然震在了那,愕然而立,舉步不前。
樹蔭下,沒有風吹草動,只有溪流汩汩。
小土豆拽了拽她的衣角,「夜姐姐……」
男人張開雙臂,示意了她一下。
畢竟三年息息相依的陪伴,依賴使然,她不假思索,鬆了小土豆的手就跑了過去,緊緊投入了他的懷裡。
「廖霍。」
第91章
◎都睡過那麼多次了,還怕這一個吻嗎?◎
有的時候,這種陪伴了許久的感情,就是需要一點點分別才能激化的。
曾經,舒晚不曾想過會對廖霍動分毫的感情。
即使是有,也超越了男女。
但是當她真的徹底離開他,她才忽然恍悟過來,那種千絲萬縷的陪伴,就是不可割捨的情意。
即使沒有,遲早也會萌生。
她難得這麼貪婪,在他的懷裡靠了很久。
廖霍似是有些驚訝,但眼底深沉始終沒有消散半分,他用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輕聲說道:「我離開香港後,第一時間就去了清烏鎮找你,但老闆說你走得急,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我才和小土豆想了這麼一出。」
利用小土豆分散易辭洲的戒備,利用一個八歲的孩子來帶她走出那道枷鎖,這步棋,走在懸崖邊。
舒晚緩了緩,這才抬頭去看他。
這幾個月不見,廖霍整個人都瘦了些,在廖鴻宴的嚴控之下,他能跑出來,也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心力。
她問道:「你怎麼離開香港的?」
廖霍兩眼微眯,紅著眼瞼道:「自有辦法。」
舒晚凝視他,戲謔道:「嗤,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別演聊齋了,雙方心知肚明,當年藍灣失火後,不就是靠「大飛」才把她偷偷轉移出去的嗎?
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廖霍轉開話題道:「舒晚,跟我走嗎?」
「走。」舒晚不假思索,可她瞬間又怔了怔,片刻後問道:「……去哪?」
這個世界上有233個國家和地區,卻還是那么小,躲在德國的斯圖加特,也能在同一家餐廳撞見。
再跟他走,又能去哪?
拋開舒淶不說,現在還有個小土豆在這當人質,她如果要走,難保易辭洲這種變態不會對這孩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