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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著聲音,含糊不清:「舒晚,是你先撩我的。」
舒晚本意並非如此,她只是順從他的意將那杯烈酒餵給他,好讓他放過舒淶。
然而易辭洲卻得寸進尺,借著酒勁扭轉而上,根本不給她掙扎的機會。
舒晚躲著他磅礴雨點般的吻,一想到他在這種風月場所流連不斷,心底就無比地噁心。她找著空隙,艱難地說道:「你還不如,隨便找一個……」
昏暗的包廂內,瀰漫著淡淡煙味和欲人的酒香。
易辭洲吻著懷裡的女人,喉嚨里低吼著,那種膨脹的感覺一觸即發。
易辭洲用力壓著她的肩膀,讓她使不上一點勁,「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外面的女人做這些。」
烈酒入肚,本就混沌不清的腦袋更是頭痛欲裂,他幾乎把所有殘存的力氣都用在了親吻舒晚這件事上。
明明是兩個相看相厭的人,卻在此時迸發出一種異樣的火花,有同病相憐,也有惺惺相惜。
舒晚被他吻得幾乎快窒息了,她難過地嗚咽了一聲,卻沒想到,這一聲更讓男人感覺到莫須有的快感,於是他不顧她的牴觸,抬手解開衣扣,用力握住她發燙的胸口。
充滿盈握的感覺,讓舒晚冷不丁地顫了一下,她難受地撇過頭,再也忍不住,揚手迅速朝他臉上揚去。
然而男人更快。
舒晚的手半揚在空中,遲遲沒有放下來。
她的手腕被用力鉗住,隱隱綽綽的疼痛感仿佛在為剛才沒有揮出去的一巴掌邀功喝彩。
易辭洲眼神凜然,看著她雙被淚水洇濕的眼睛,好不容易得到的膨脹感猝然之間就消失了。
他咬了咬下頜,起身放開了她。
雖然是夫妻,但他不想再強迫她,尤其是她喊不出來的樣子,太憋屈,太難受。
見他撤手,舒晚慌忙將衣服穿好,隨意梳理了一下頭髮,就往後縮到了沙發裡層,把自己蜷起來,防備式地盯著他。
看著她那個驚慌失措的樣子,仿佛一隻拔了毛的兔子,準備隨時跳起來跟他拼命似的,易辭洲不禁愣怔了幾秒,啞然失笑。
他理了理領口,將脫散的扣子系好:「想打我?」
舒晚咬了咬下唇,說道:「不打你,難道任由你喪心病狂,任由你欺負嗎?」
其實她想打自己,易辭洲本沒打算追究,但也沒想到她會頂撞自己,他眉間微蹙,眼底不由地狠戾起來,「不過就是欺負一個聾子而已,我要想喪心病狂,你這樣的小身板,根本招架不住。」
明明是一句毫無徵兆的黃腔,在易辭洲嘴裡卻吐露得從容自然,回想起上次他的蠻橫無理,舒晚仍然心有餘悸,回懟之餘也不忘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這次確實是舒淶惹的禍,但她不能坐視不理。易宏義的庇護不能頂天用,易辭洲遲早要從易老爺子的掌控中分離出來,TPN集團也遲早是他的。
在他手中,不是求生活,而是求生存。
舒晚鎮定了片刻,咬著嘴啞聲道:「是啊,我是個聾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易辭洲沒聽明白她的意思,問道:「所以呢?」
舒晚勾了勾唇角,冷聲問他:「討厭我,為什麼娶我?」
易辭洲一聽,輕笑,泰然自若地反問道:「我為什麼娶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不過是一場交易,利用她,利用易宏義對她的愛護,利用易宏義對舒家的愧疚,就能獲得老爺子的認可。
娶誰不是娶,壯士尚能為國捐軀,讓他捐的不過就是一場乏味的婚姻,即使他不愛她,也可以娶。
四目相對之下,舒晚淡淡看著他,防備式的姿勢不知何時放鬆了下來,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那個在陽光底下對她笑得粲然的男孩,她卻只能順應著去改變。
不過她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根據易辭洲的反應和態度來看,他好像不是很喜歡那些忍氣吞聲低眉順眼的女人,偶爾有點小脾氣,反而會順了他的意。
她要激怒他,這樣,還能讓她有點斡旋的餘地。
她坐直了身體,左右環顧了一圈,抄起了手邊最近的一個枕頭扔了過去,「所以你就拿我一生來做賭注?」
猛地被枕頭一砸,易辭洲整個人都歪斜了一下,他站起來錯愕了片刻,還沒反應過來,又一個紙巾盒砸了過來,「你不喜歡我,大可不必裝腔作勢,早知道是這種境況,你以為我願意嫁給你?」
黑胡桃木的紙巾盒重重掉落,「啪嗒」一聲,盒子摔成了兩半。
動靜不小,舒晚的聲音也很大,門口的付沉一聽,立刻推門而入。
但見裡面狀況異然,太太眼眶紅著、衣衫不整,空氣中仿佛瀰漫著一絲絲的曖昧。
他愣住,試探問道:「易總?」
易辭洲微微闔了闔眼,克制了一下,冷聲道:「滾。」
付沉趕緊低下頭,轉身出門,還順帶將門鎖上了,並且鎖了兩道。
一瞬間,整個包廂又重歸於安靜,易辭洲垂眼,原地靜默了幾秒,然後抬手鬆開領口,將襯衣袖子解開,手腕轉動,筋骨咔嚓作響,慢慢走向她。
舒晚坐在沙發上,兩條腿縮成一團,雙手又不由地攏在胸口,迎著他的目光,「易辭洲,你要幹什麼?」
他走得很慢,幾步之遙卻十分漫長。
因為經常健身,肩頭的肌肉緊繃突出,窄細的腰間透著隱約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