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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鴻宴:「怎麼不說話?」
——廖霍:「我做不到,我太喜歡她了……」
——廖鴻宴:「做不到也不行!我還是那句話,這個女人,你不還的話,我幫你還!」
對話至此戛然而止。
易辭洲收起手機,沉沉吸了一口氣,深坐在沙發里,既不說話也不表態,就等著她的回應。
舒晚眼眶越來越紅,強忍著的情緒也幾乎瀕臨崩潰邊緣。
她似乎知道了為什麼廖霍突然之間就消失了,也知道了為什麼她明明走進的是廖霍的酒店,迎接她的卻是廖鴻宴和易辭洲。
廖霍在廖家和她之間,被迫選了廖家。
他現在可能連香港都出不去,哦不,估計連家門都出不去了。
呵呵……
呵呵呵呵……
多麼大的一個鴻門宴啊!
擺得整整齊齊,每天好吃好喝伺候她,卻是一張無形的大網,在她失去防備卸下包袱之後,慢慢地收緊,直到迎來獵食者。
這種沒有硝煙的戰爭,往往一打響就有一方慘敗而歸。
雖然舒晚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勝算,但易辭洲肯定不是敗的那一方。
她咬著下唇,眼中滿是不屑的恨意,妄圖反敗為勝,「易辭洲,我不過才『死』三年,你都要訂婚了?」
雖不願提及這個,但還是要面對,他抵了抵下頜,耐心道:「這是爺爺安排的,不是我的意思。」
舒晚冷嗤一聲,撇過頭去,「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好歹你把戲做足了,守了三年的喪。」
易辭洲口中苦澀,他放下茶杯,緩緩踱步走到她面前。
「阿晚……」他低下頭,耐著性子輕聲細語道:「如果不是廖霍把你藏起來了,我不會讓你消失那麼久。」
舒晚畏懼地往後縮了縮,可是不管怎麼縮,這個房間就只有這麼大,她又能逃到哪裡去。
她冷冷看著他,說道:「是啊,如果不是廖霍,你可能真的要守喪三年然後另娶新歡了。說到底,我還是你的絆腳石呢……」
易辭洲沉吟片刻,似是怕驚嚇到她,他的聲音都格外溫柔,「我可以毀約。」
「毀約?」舒晚面不改色地看著他,然後避開他的目光,垂眸冷聲道:「易總,你這是聯姻,不是娶我這麼個聾子。你要考慮的,可不光光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要不然,阮家不會執意要把女兒嫁給你這麼個剛『死』老婆的鰥夫。」
眾所周知,阮音是阮家獨女,背靠萬華地產,可謂是門當戶對。這種聯姻,充斥了太多的利益,各種關係盤根錯雜,牽一髮而動全身。
易辭洲知道她在激他,他卻偏偏不順她的意,阮家如何,廖家又如何,從他徹底成為易辭洲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從見不得光的陰溝里爬出來了。
他波瀾不驚,據理力爭,試圖打壓也試圖安撫:「阿晚,我和廖霍不一樣,他光是媽就有五個,兄弟姐妹更是無數。」
舒晚問:「所以呢?」
易辭洲沉聲繼續:「他有廖家一大家子的顧忌,而我沒有,他不敢和整個家族抗衡,而我敢。所以,不過就是訂個婚,老爺子能訂下來,我也能退回去。」
就像廖鴻宴說的,這場聯姻,只有他才能攪黃。
他果敢專斷,連易宏義都鎮不住,這次的聯姻他願意後退一步,不過就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實權,一旦他染指整個易氏集團,和阮家的聯姻就是一個泡影。
然而舒晚已經看透了他的「良苦用心」。
她嘲諷般勾了勾嘴角,嗤笑問他:「哦,我懂了,你又要故技重施?就像五年前,老爺子能把我硬塞給你,你也能棄我不顧,讓我忍受一年的空房,讓我聽了那麼久的冷言嫌語,最後讓我一個人在火海中失去我們的孩子……」
她的話,太冷太涼,就像一場沒有情緒的幻燈片放映,勾扯著以前的那些回憶。
易辭洲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臉色刷得白了。
他趕緊把人攬入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安撫她,「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一個勁地說,說得不停,
就好像說夠了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對不起,面前這個女人就真的能原諒他似的。
他的懷抱,讓她難受極了。
舒晚掙扎著推開他,毫不理會他一遍又一遍的道歉,「易辭洲,這句道歉就算你三年前說,我也不會原諒你。你的懷抱,躺過那種女人,太髒了……」
易辭洲闔了闔眼,眼底血絲迸發,反問她:「那你呢?你是我老婆,你和廖霍睡了!我又說什麼了?」
舒晚看著他,眼神迷離恍惚一瞬,「嗤……」地笑了聲。
空氣瞬間涼了下來。
她斂起眉眼,不屑道:「我和他睡,是因為我要償還他,我欠的可是一條命。而你呢?你是為了氣我,故意找個不乾不淨的來刺激我。」
這話說得,字字如針,針針見血,讓易辭洲根本毫無還擊之力。
他苦澀抿唇,想摸摸她的頭頂,一隻手抬在半空中抬了半晌,知道她抗拒自己,又縮了回去。
他低頭,幾乎語無倫次:「阿晚,扯平了……我們扯平了,扯平了好不好?我現在求你……待在我身邊,我盡最大的努力補償你,我用後半輩子彌補這空缺的三年,只要你願意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