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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難怪他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她,原來是用了假名字!
溫夜?
夜、晚?你還真喜歡夜寂悄然的名字。
他不是滋味地抵了抵下頜,繼續道:「把她這兩年的所有事情,樁樁件件都講給我聽。」
瑞卡毅然道:「先生,不可以的,她的丈夫是我的僱主。」
「她的丈夫?」易辭洲眯了眯眼,身子往前微微一探,指關節扣得「嗒嗒」響,「你知道她的丈夫是誰嗎?」
瑞卡懵了懵——不是那位廖先生嗎?
見她愣滯不語,易辭洲冷笑一聲,聲線就像從地獄裡爬出來似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我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這下瑞卡瞬間哽住,她茫然了很久,又見付沉在旁邊死死守著,只好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三個小時之後,易辭洲給了瑞卡一筆錢打發她走了。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高大的身影深深陷在其中,腳下全是菸頭,整個人都顯得潦倒困惑。
那場大火,燒毀了她的容貌,奪走了他們的孩子,還把她的心徹底堙滅了。
可笑的是,她出事的時候,第一個去救她的人,居然不是他。
他算哪門子丈夫?
這兩年多的手術,她吃了多少苦,她受過多少罪,他一概不知,甚至連她最彷徨無助的時候,都是躺在別的男人懷裡!
人啊,就是這麼賤。
賤得如此可怕!
賤得如此卑微!
就像舒晚曾經說過的,她是神經性耳聾,比起先天性失聰,得到再失去更痛苦。
是呢,他就是得到了,卻又再失去。
這種痛徹心扉的痛,他忍不下去了。
易辭洲蹣跚站起,走到酒櫃邊拿出幾瓶酒,看著一地的菸頭,一瓶一瓶往下灌。
付沉怎麼拉都拉不住,「易總,別喝了,再喝下去,還怎麼找太太?」
就像光著腳在冰冷的荊棘尖刺中蹚過,鑽心刺骨的感覺蔓延至全身,讓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陷入了久久的瘋狂之中。
易辭洲抱著酒瓶子,失控到發瘋發狂,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顫抖。
他看著滿地的菸頭和一地空酒瓶子,表情失落得可怕,「找她?她躲我還來不及,我怎麼去找?找到了,然後看著她在別的男人身邊肆意快活嗎?」
付沉為難道:「易總,太太總歸是愛過你,就算現在不愛了,你也得想辦法讓她重新愛上。」
「重新愛上?她可能已經愛上廖霍了吧。」易辭洲悵然失笑。
兩年多的溫情陪伴和兩年多的羞辱冷待。
誰都會選擇。
付沉繼續勸說:「您有沒有觀察過,他們雖然對外宣稱夫妻,但他們是分開住兩個房間的。」
聽到這話,易辭洲眼神猛地一凝,不由更加害怕起來。
他不害怕他們睡在一起,而是害怕廖霍那種慢慢蝕心的腐灼。
廖霍這個人,絕不會強求,他會用另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手段,一點點磨,一點點占據,讓獵物自己走入圈套,步步為營。
就算舒晚現在沒有愛他,但再這麼下去,遲早會被他牢牢圈住。
想到這裡,腦袋裡那根緊繃的神經更加扭轉,一抽一搐的痛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他迫不及待地起身就要出門,「我現在就去找她……」
然而沒走幾步,兩眼一黑,整個人都昏沉了下去。
昏迷之前,他似乎還能看到舒晚指著耳朵上的兩隻助聽器,回眸沖他甜甜一笑,「易辭洲,我聽不見你說我愛你……」
第66章
◎用的是假名字,叫溫夜。◎
離開斯圖加特後,廖霍租了一架私人飛機,從比利時周轉,然後飛往香港。
在香港又待了一段時間後,由於廖鴻宴的步步緊逼,只好又飛往內地。
這個期間,廖鴻宴是找到過廖霍的。
他直接問道:「你藏在身邊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廖霍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抽著煙,模稜兩可道:「在德國認識的一個留學生,長得漂亮,就帶在身邊了。」
廖鴻宴冷嗤一聲,不由分說一巴掌拍過去,將他手裡的煙打落,「你是不是以為我瞎?說實話,她是誰的老婆?」
廖霍眼神陰鷙一瞬,不急不躁地又將地上的菸頭撿起來,冷聲回道:「你不是知道嗎?還要我說?」
廖鴻宴聞言,一肚子氣鼓到了眉心眼,「你是不是瘋了?!易辭洲的女人你也碰!」
廖霍冷切,淡淡道:「那是他不要的女人,他推給我,我要了,怎麼了?」
廖鴻宴呵斥:「給你你就要啊?他給你一把刀你也徒手接?趕緊給我還回去!」
「還?」廖霍冷眼相視,「她從來都不屬於他,我為什麼要還?」
「成天圍著個女人轉,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情種!你還想不想在內地混了?」廖鴻宴氣急,他撫著胸口,嘴唇發紫,指著他大聲罵道。
廖霍不以為然地站起身,將菸灰一抖,輕描淡寫道:「混不混內地我不在乎,我只要她。」
他說完,大步離開廖鴻宴下榻的酒店。
「……」
看著他的背影,廖鴻宴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易宏義遠比他想像得要可怖,他根本得罪不起易家。
他當然要保自己的兒子,
所以這女人,斷然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