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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霍也是一臉「我他媽哪知道」的表情——我在認真勸你喝酒,結果你問我耳朵疼不疼?
正醞釀著下一句詞,就見易辭洲冷著臉推開了沐沐。
廖霍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問道:「怎麼了?」
剛才那杯酒的度數不低,易辭洲熱得有些發慌,頭皮也發麻。他側目斜睨,目光在沐沐臉上輕輕一掃,卻冷冷淡淡毫無波瀾。
沐沐手心發緊,心底一涼。
男人她見的多了,也陪的多,可是今天這位,不僅對她沒有半點興趣,還仿佛天生有一種敵意,而且這種敵意似乎並不是來自於她。
不出所料,易辭洲陰著臉,轉身,抬手……
然後,「哐——」地一聲。
桌上那副耳麥被打落在了地上。
易辭洲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喜歡耳朵上戴亂七八糟東西的女人。」
第9章
◎讓她有個孩子。◎
上午的太陽透過窗簾的縫隙射進來一道柔柔的光線。
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臉上,喚醒了顫動的睫毛。
舒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太陽已經高升,第一時間就去拿床頭櫃的助聽器。習慣了耳朵上的羈絆,聽到聲音的那一刻,才能感覺到一絲安全感。
洗漱完後,舒晚捧著咖啡來到陽台。
剛想吹吹晨風,還沒站穩,就看到一輛黑色商務車緩緩停在了門口——這是易辭洲平日裡坐的那輛。
但是仔細看了看,後面沒有跟著保鏢車,看來易辭洲並不在車上。
車停穩後,副駕駛先下來的是封況,然後後排下來一個女人,拎著一隻大行李箱,身材臃腫,歲數看著不小。
不一會兒,封況就帶著這個中年女人敲響了大門。
「太太,早上好。」
舒晚看了一眼封況,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女人,小聲問道:「這是……?」
「易總交代要給太太找一個保姆……」封況好整以暇地往旁邊讓了半步,指著女人說道:「這是宋姨,是易總的老相識了。」
舒晚一時間愣在了那裡,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易辭洲昨天說過要給她找一個保姆。
人都帶來了,估計也沒有她拒絕的餘地,舒晚後退了一步,便讓封況和宋姨進了屋。
她走到桌邊,將手中的咖啡放在了桌上。
瓷杯和大理石桌面輕輕碰撞,發出了「叮」的一聲聲響,在空曠的客廳格外震耳。
舒晚:「封況,昨晚他睡哪了?」
他?
哪個他?
封況懵了一瞬,待反應過來舒晚口裡的「他」除了易辭洲別無他人,這才話不拐彎地直言說道:「易總在市中心的一品蘭亭有套私人公寓。」
舒晚聽著,心裡顫了顫,這男人真是不缺睡覺的地方。
一品蘭亭的私人公寓,千城最貴的樓盤,恐怕還不止這一套吧。
她面無表情地問道:「一個人嗎?」
封況一聽,緊了緊手心,從眼底試探性地打量了一下舒晚。
雖然易辭洲眼裡仿佛並沒有這個半聾的女人,但畢竟是名正言順的太太,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這夫妻之間的事情,只要站錯一步,他就是炮灰。
封況:「太太,我不知道啊……」
舒晚轉了轉杯子:「你怎麼會不知道?」
封況難為地抬眼:「太太,我也不和易總睡一起啊……」
「……」
呵,果然是易老爺子帶出來的人,還真是兩邊不得罪,一個個精明得很,讓人沒有斡旋的可能性。
舒晚眼神一緊,掀著眼皮凝視著封況,手指摳著瓷杯上的花紋,「呲呲」的聲音讓人止不住地發麻。
「我一會還要工作,人我就留下了,你可以走了。」
聽到這話,封況沉了口氣,「那太太保重。」說完,他也沒有多做停留,便直接離開了。
房子裡重歸安靜,只剩下了舒晚慢慢喝咖啡的聲音。
宋姨站在一邊,一聲不吭。
沉寂了很久,舒晚緩緩說道:「我喜歡一個人待在工作室,喜歡夜裡坐在陽台吹風,喜歡吃清淡的食物……」她轉過頭,看著宋姨,繼續道:「你就做你分內的事,其餘的,都別問。」
看著那隻精巧的咖啡杯在女主人的手裡和桌面來回遊移,宋姨在一旁安安靜靜地點了點頭。
她雖然不知道其中原委,但也聽得七七八八——這位易太太,可能只是名義上的「太太」。
猶豫了片刻,宋姨問道:「太太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嗎?」
舒晚回過頭,斜睨了她一眼,臉上表情平淡,並沒有回答,只是繼續一口一口喝著手裡的咖啡。
待一整杯的苦澀全部沉咽了下去,舒晚推開杯子,緩緩地站起身來,然後自然嫻熟地撩起了耳鬢的頭髮。
小小的助聽器掛在耳朵上,牽扯著幾縷髮絲。
「我喜歡安靜。」
-
昨夜喝了不少酒,易辭洲幾乎睡到了中午才醒。
一醒來,封況就已經發來了無數條語音和文字消息。
「歐洲那邊的對接已經完成了。」
「美國聘請的顧問正在辦理pu商務簽證了。」
「董事長說,您今天下午要去HR簽一下字,這個流程還是要走的。」
「……」
然後是一張日程表,密密麻麻,光看著都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