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到了傍晚,宋姨煲好湯放在桌上,不住誇讚了幾句她選的首飾和皮包。
正喝著湯,舒淶就打來了個電話,舒晚皺著眉猶豫了幾秒,深思片刻才按下了接通。
舒淶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所以舒晚甫一接通,就直接問道:「你又惹什麼事了?」
本以為舒淶又會顫顫巍巍地說自己惹了麻煩,卻沒想到他得意洋洋說道:「姐,我換了個工作。」
舒晚眉頭一斂,問道:「你不是在創世嗎?易辭洲好不容易給你找個工作,你給辭了?」
「姐,你別急嘛……」他洋洋灑灑地呼了一口氣,那種忘形的自負感幾乎都要順著電話信號爬了過來,「我認真想了,姐夫給我找的工作,不適合我。」
舒晚抿唇,問道:「你找了個什麼工作?」
舒淶「嘿嘿」笑了兩聲,似乎在快步走著路,而電話那頭,也隱約傳來忽遠忽近的重金屬音樂聲。
舒晚又追問了一遍,「你給我說實話,你在哪呢!」
舒淶笑夠,這才慢慢悠悠道:「我現在跟著那位廖先生呢,他讓我在南沙灣夜總會做服務生。」
話音剛落,舒晚心底猛地抽了一下,眼前不禁閃過廖霍那雙看不清琢不明的眼睛,她抬眼見宋姨正在陽台上忙活花草,捂著聽筒低聲道:「舒淶,你別瞎折騰行不行?」
舒淶嚷嚷道:「我哪裡折騰了?廖先生說了,工資給我雙倍呢。」
舒晚眉頭越來越皺,急切說道:「你知道那個廖先生是什麼路子嗎?他在海外黑白兩道通吃,易辭洲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傻子都能聽明白的話,偏偏的,舒淶連傻子都不如。
他滿不在乎地說道:「姐,你就別管了,反正我是不會再去姐夫給我找的地方上班了,簡直不把我當人看。」
舒晚氣不打一處來,咬著牙道:「你要別人把你當人看,首先你得是個人……」
話還沒說話,對面就掛斷了電話。
看著黑掉的屏幕,舒晚不用腦補都能想像出來,舒淶此刻跟在廖霍身邊多麼像一條忠誠的……
犬類動物。
所以說,沒點奇葩閃光點都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垃圾,而這種垃圾男人,偏偏是她割捨不掉的親弟弟。
不過她猜得沒錯,舒淶此刻確實跟在廖霍身後,臉上溢滿了平步青雲的得意感。
但凡讓她看到這個場景,很有可能就一刀捅死這個窩囊無用的草包了。
廖霍邊走邊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應該懂吧?」
舒淶連連點頭:「懂的、懂的。」
廖霍勾唇笑道:「什麼事聽得,什麼事聽不得,你要有個數。」
南沙灣夜總會,這裡不乏一些商業大佬或者政客聚集的會所,惹一身騷不怕,怕的是惹一身官司。
舒淶一應附和。
廖霍拍著他的肩,滿意道:「放心,這兩個月幹得好,就升你做經理。」
舒淶一聽,克制不住地欣喜,趕忙笑著奉承:「廖先生,上次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如果不是我姐夫幫忙,我真的只能下輩子跟您當牛做馬了。」
「不用。」廖霍淡淡一笑,眼底晦暗的神色在他那張與她面容相似的臉上輕掃,「即使易辭洲不幫你,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也不會追責……」
舒淶詫異問:「我姐姐?廖先生認識我姐姐?」
剛說完,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舒淶低頭看了一眼,見又是舒晚的催命電話,想都沒想就直接掛斷了。
廖霍站在一側,順著頭頂晃目的燈光,輕輕瞥見他的來電顯示,不覺一笑。
他挑眉喟嘆一聲,臉色極好,然後伸手拍了拍舒淶的臂膀,不緊不慢道:「我認不認識你姐姐,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頓住,沒再繼續說,只深深看了一眼舒淶,便轉身大步離去。
舒淶滯在原地,遠送著廖霍那挺拔高俊的身材,臉上的得意感幾乎爆棚而出。
他鎮定了幾秒,端起手邊的茶水盤匆匆朝包廂走去。
這頭笑得燦爛,那頭卻憂心忡忡。
突然掛斷電話,又沒有及時回撥過來,舒晚在家不免有些坐立難安。
接連打了幾個電話,舒淶都沒有接,好不容易最後接通一下,又在嘈雜聲中掛斷了。
她坐在沙發上,猶豫了片刻,便拿上外套出了門,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南沙灣夜總會。
到了南沙灣,奇怪的是,今天並沒有人攔她,一路上暢通無阻,她一進門,就朝左手邊的包廂區跑去。
說來也巧,幾個服務生端著盤子匆匆而過,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舒淶。
舒晚一把拉住他,起初,舒淶還有些懵,待看清是誰之後,他錯愕地甩開她的手,問道:「你怎麼來了?」
舒晚看他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咬了咬下頜道:「跟我回家!」
舒淶瞥了一眼身後的幾個服務生,示意他們先走,然後低聲道:「姐,你是不是誠心見不得我好啊?能得到廖先生的賞識,那是我的本事!」
「本事?」舒晚抬眼看著他,冷冷道:「你能有什麼本事?劃車?還劃錯了。」
舒淶尷尬地錯了搓腳,四顧瞄了一圈,低著頭湊近道:「不是,姐,那事兒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你別在這為難我啊。」
舒晚冷笑:「過去?沒有易辭洲幫你,這事兒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