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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畢竟連易辭洲自己都看不出來,別人就更看不出來了。
然而她卻沒想到,看似悶聲悶氣的付沉,實則大智若愚。
難怪曾經在法國外籍軍團賣了那麼久的命,他的觀察力和敏銳度簡直超出超人。
舒晚攥緊了拳,此刻進退兩難,只能昂頭與他對視。
她鎮定兩秒,似笑非笑道:「付沉,我演技不錯,那也是演給易辭洲看的。」
付沉聽著,眉頭微微一蹙,他聳了聳強壯有力的脊背,沉聲說道:「他不傻。」
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回,舒晚僵僵一愣,沉默了一會兒道:「可他愛我。」
既然愛她,那就會全身心相信。
就算現在沒有信她,遲早有一天也會。
她根本就不想再和他過下去,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所以,她要利用他的愛來逃亡。
她說完,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徑直回了房。
付沉看著那扇門被輕輕關上,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掉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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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日,小土豆都帶著舒晚出去玩。
不是撈魚就是打鳥。
一開始,易辭洲還覺得這孩子太野,萬一玩出事來,自己也確實不好跟人家父母交代。
但是看到舒晚漸漸舒展開的眉頭,和一天比一天多的歡聲笑語,又不覺放下心來。
反正付沉每天都跟著,她對自己的態度也有所改變,便任由他們瘋玩,不置理睬。
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
臨到開學,小土豆變得愁眉苦臉。
他在飯桌上,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問道:「夜姐姐,你說我怎麼沒投胎當你兒子?」
聞言,易辭洲眼中一凝,不由側目看來。
坦白講,他很害怕在舒晚面前提及孩子這個問題,一是實在是忌諱,二是怕她撫今痛昔,又勾起以前的傷心事。
他放緩了吃飯的動作,裝作若無其事地喝了口水,豎起耳朵。
然而舒晚卻面容不驚,依然笑眯眯地看著小土豆,說道:「你想投胎當我兒子?」
小土豆連忙點頭,「對啊,夜姐姐人美心善,對我溫柔體貼……」
「拉倒吧你。」舒晚嗤笑著,夾了一塊肉堵住他聒噪的嘴,「我還不知道你啊,你是不是以為當我兒子就贏在起跑線上,不用寫作業了?」
小土豆兩眼放光,將肉囫圇吞棗般咽下,「夜姐姐,你老公可是……」他指了指易辭洲,繼續道:「TPN易氏集團的易總啊!」
這句老公,很是受用。
易辭洲輕輕掀起眼帘,好整以暇地看了過來,見舒晚也有些面頰泛紅,心中更加歡喜了幾分。
舒晚抬眉:「所以呢?他是我老公跟你有什麼關係?」
小土豆拍了拍手:「何止贏在起跑線,簡直就是生在終點線了!」
話音剛落,連不苟言笑的易辭洲都輕輕笑出了聲。他勾唇輕顫,眼角的笑意深深藏不住,「小土豆,這話誰教你的?」
「沒誰啊!」小土豆搖頭晃腦道:「活了這麼多年,我自己悟出來的。」
舒晚一聽,搖搖頭無奈道:「小朋友,你才活幾年啊?真不知道你腦袋一天到晚在想什麼。」
她好說歹說了幾句,小土豆才怏怏掃興,又繼續低頭吃飯。
易辭洲看著小男孩可愛的樣子,饒有興致地放下筷子,玩笑道:「小土豆,不如,你當我們的乾兒子吧。」
小土豆睜圓了眼睛,大聲錯愕道:「不是吧,渣男,你明明那麼討厭我!」
連孩子都能看得出來,他也不必再裝腔作勢了。
「我確實不喜歡你,但是我老婆喜歡你。」
他說完,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舒晚,那種目光,又是那樣一張英俊無鑄的臉,細細密密落在她的臉上,讓她不知不覺紅了面頰。
舒晚擺弄著筷子,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橫眉沖他道:「想要孩子自己生,把別人兒子扣下來算什麼!」
她這話,帶著一絲嬌嗔,真真正正說到了男人的心坎里。
一時間,易辭洲竟有些慌亂失神。
他怎麼都沒想到,舒晚對他的態度,會在小土豆來的這一個月內峰迴路轉。
他心中一喜,嗤笑著給她夾了些菜,「那我明天送小土豆回去。」
是呢,
送他回去,然後自己生。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舒晚,心情似是好極。
舒晚被他看得後背發涼,但又只能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斜睨他,將他剛才夾的那些菜又丟到他碗裡,「易辭洲,你煩不煩人,我說了,我不愛吃青菜。」
易辭洲一愣,失笑搖頭,也沒再逼她。
小土豆哈哈大笑,朝他做了個鬼臉,一口一個「渣男」沒有改過口。
一旁的付沉冷眼看著眼前一幕。
表面像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實際各懷心思另有目的,他皺眉不語,手中的飯菜涼了都不知道。
到了晚上,舒晚洗完澡,將毛巾擰乾後掛在衣架上,正準備穿衣服,腰就被從後抱住了。
她摘了助聽器,沒聽見他進來。
易辭洲低頭,把頭靠在她頸窩處淺淺呼吸著,掌心熾熱粗糲,在她裸露的皮膚上輕輕撫摸著。
舒晚戴上助聽器,轉過身來面對他,「你明天就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