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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身體,彼此之間都太過熟悉,舒晚靠著他,猶豫不決。
她已經習慣了他的主動,他想要,她沒有拒絕的可能。
而讓她占以先機,她卻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她知道他的喜好。
開著微弱的燈光,摘掉她的助聽器,凝視她的眼睛,在熱浪中留下一簇一簇的痕跡,看著她綻放,再同她一起沸騰至頂。
舒晚輕輕低頭,俯下身子靠在他的胸口,然後將手送入他的衣領,貼著他的皮膚,從裡面緩緩解開扣子。
她已經不奢望愛,但至少需要一些憐憫。
這種主動的誘惑,誰能受得了。
扣子還未完全解開,易辭洲就緊咬下頜,雙手大力將她托起,反身把她按在沙發上。
舒晚習慣性地去摘助聽器,卻被抓住了手腕。
「別摘。」
她放下手,閉上眼。
似乎是看不見她的神情,一段時間之後,易辭洲又將她抱到了床上。
燈光微弱,早已被霧氣淹沒。
舒晚輕顫,抱著他的脖子,依然緊閉雙目。
易辭洲略有不悅,沉聲道:「睜開眼睛。」
她漲紅了臉,卻也只能順從他,緩緩睜開眼,滿眼都是淚水地看著他。
她痛,但沒求他。
忽地,易辭洲喘著氣,抵住她的額頭,說道的:「阿晚……」
舒晚艱難抬眼。
他問:「你知道了,我是誰?」
她早已到頂,沒了力氣,卻依然只能臣服在他身下,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易辭洲。」
「不對。」
「……」
易辭洲側頭,咬住她的耳垂,「告訴我,我是誰?」
她顫道:「易辭洲。」
他用力道:「我不是他!」
舒晚痛得痙攣,卻又被他支配得叢生快意。
恍惚中閃過一個名字,她輕輕抽著氣,說道:「易邊城。」
隨著這一聲。
男人也猝然到達了雲霄。
這就是他要的答案。
他完全取代了那個不中用的廢物!
他要讓原來的易辭洲知道,他完完全全擁有了他的女人。
即使她聽不見聲音,也必須將他的名字刻在耳朵里。
這次,他沒有立刻離開她,而是疲軟地抱緊了她,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說道:「阿晚,給我生個孩子,我好好對你,嗯?」
舒晚聽著,內心卻毫無波動。
以為她沒聽見,易辭洲又重複了一遍。
她依然目光空洞。
易辭洲問道:「在想什麼?」
舒晚緩緩回過神,抬眼看他,說道:「我在想,如果今天邵梨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會怎麼辦?」
易辭洲沉聲道:「不可能。」
「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還是不可能讓我知道?」她想想,反道:「哦對,我都忘了,你沒把我當老婆,當然不可能發生。」
易辭洲蹙眉稍怔,看清她眼中淡薄之後,他思緒凌亂了一下,沒去否定她的後半句話,「放心,我對外面包養女人這種事沒興趣。再說了,你這樣的脾性,我也不會讓你衝到我面前喊打喊殺。」
被他折騰了許久,舒晚困意襲來,她推了推他,發覺推不開便轉了個身,將背朝向他,「就因為你是小老婆生的嗎?易辭洲,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在外面鬼混嗎?包括你父親。」
話畢,舒晚明顯感覺身後摟著她的男人震了一下。
她有些懊惱自己口不擇言,但話既出口已沒轍,她畏縮了一下,往他懷裡討好般地蹭了蹭。
發覺她怕,易辭洲眼底更黯。
他問:「你就這麼怕我?」
舒晚輕聲道:「是啊,一開始不怕的。但是結婚後你裝不下去了,我看不透你,就怕了。」
她說得淡淡然然,就像在說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
易辭洲聽著,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明明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是個離了助聽器就活不下去的聾子,但他就是莫名地想去關心她,甚至她的一顰一笑都在牽扯著他的情緒。
他沉默了很久,說道:「嚴芷不是我的生母。」
舒晚眨了眨眼,沒說話。
她當然知道他的生母不是嚴芷,否則他怎麼會是私生子呢。
「我從小被養在外面,在一個不太好的地方長大,我媽一個人撫養我。」易辭洲繼續道:「她是個聾啞人,跟你不一樣,她是先天性的,從來沒有聽到過聲音,也從來沒有說過話。」
舒晚聞言,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她雖有猜到,但聽他自己親口說出來,總覺得心神難捱。
她喃喃道:「所以你會手語。」
「是,從小就會了。」易辭洲猶豫片刻,點點頭,「她……不會說話,從來沒有給我唱過歌,從來沒有給我講過故事,更沒有說過愛我。」
「但她一定是愛你的,否則她怎麼會順了老爺子的意,離開你呢……」舒晚轉過頭,盯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
易辭洲眼神一凝,問道:「廖霍連這個都說了?」
舒晚一愣,趕緊道:「是我自己問的。」
他略有疑憂地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閃過一絲慌張,以為她是怕自己責怪而心懼,並沒有多想。
舒晚背靠在他懷裡,靜靜躺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