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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坐上車,拿出手機給易辭洲發了一條消息:【我和付沉到清烏市了,等會兒吃個午飯,下午去清烏鎮。】
易辭洲很快就回了過來:【記得多吃青菜。】
舒晚眼中毫無波瀾,回道:【好呢。】
她收起手機,正要轉頭去問付沉去哪吃,卻突然發現他依然站在車外,並沒有上車的意思。
他向來警覺,舒晚也著實怕他顯露出這種表情。
她問:「怎麼了?」
付沉抿了抿薄唇,方闊的斜方肌隨著深深的呼吸微微起伏著。
他垂眼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
陌生之中,透著的是不符合年齡的滄桑感和距離感。
舒晚的手上依然緊緊攥著護照,大紅色的封面寫著明晃晃的SINGAPORE,在她一身黑色外套之下,十分顯眼。
忽地,付沉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
舒晚不由愣住,看著他緩緩彎下的腰身,問道:「怎麼不上車?」
付沉起身,深吸一口氣,目不斜視道:「太太,祝你幸福……」
他說完,將車門重重關上,轉身大步離開。
第94章
◎都在騙他,一個個全在騙他!◎
看著付沉遠去的身影,舒晚雙目圓瞪,怔了許久許久。
他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卻是個敢在行動上直抒胸臆的人。
舒晚敢肯定,那天跟小土豆去撈魚,他什麼都看到了,只是他什麼都沒說。
瞞著自己的僱主,
瞞著易辭洲。
付沉步履已然沉重至極,
他其實不止一次勸過易辭洲,放過太太,但都無功而返。
他是個局外人,看得比誰都透徹,從他第一眼見到舒晚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心,已經不在易辭洲這裡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易辭洲的身邊,如同一朵玫瑰,慢慢地凋零,變成了一個只為自己而活的人,她會願意為了活下去委身廖家那位小公子,也會為了掙脫束縛而對易辭洲哄騙討好。
他什麼都看得清。
但是易辭洲卻什麼都拎不清。
所以他選擇私自放走太太,讓這朵開敗的玫瑰呼吸到自由的空氣,汲取到新鮮的露水。
給她一條好好活下去的路。
直到付沉的背影消失在機場,舒晚才漸漸將視線收了回來。
司機皺了皺眉,從後視鏡里打量著舒晚:「美女,去哪啊?」
舒晚猛地回過神來,咬著下唇道:「去清烏鎮,越快越好。」
司機應允,繞了幾條不堵的小路,朝著清烏鎮的方向駛去。
等到了清烏鎮的東鎮,小土豆已經提前在那等著了。
他伸長了脖子左右看了看,「嗯?就你一個人?」
舒晚點頭:「對,就我一個人,易辭洲沒來。」
小土豆瞪著眼:「那那個保鏢呢?」
舒晚抿唇道:「一言難盡,總之他是我這邊的人。」
小土豆沒有再問,他年紀小,力氣倒不小,直接拿起她的行李一路往民宿的方向跑去。
舒晚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步及民宿,腳步才慢了下來。
廖霍坐在民宿大堂的一個角落,手中掐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整個人略有些憔悴。
看到她來了,他眼底一亮,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丟了煙,大步上前,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見她並沒有以往那種抗拒躲避的意思,更加驚喜地在她額頭親啄了一口。
他問道:「付沉沒有跟你來?」
易辭洲這個人,縱使放下三分警覺,也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出來。
他清楚地記得,曾經她只不過晚回家了幾個小時,易辭洲就發了瘋似的滿城尋她。
那個時候,他也幫他找過她幾次。
只是最後一次找到,他再也不想還回去了。
舒晚眼眶遽然微紅,搖了搖頭,「付沉什麼都知道,所以他送我來清烏之後就走了。」
廖霍聞言蹙眉,眼神急轉之下,回想起那個不苟言笑的保鏢,竟難以想像他居然背叛了自己的僱主。
付沉,有點意思……
他抬眼看向舒晚,見她眼眶滿是隱忍的淚水,那張美麗的臉,真的能讓無數男人萌生惻隱之心。
這時,正下起了小雨。
時間不多,王魯和夏妗看了一眼民宿門外,說道:「溫夜,你趕緊跟廖先生走吧,我們這離珠海近,坐船去澳門方便得很。」
舒晚沒再猶豫。
她回頭捏了捏小土豆的臉頰,「最捨不得你了。」
小土豆倒是平靜得很。
他在她和廖霍直接來回打量了一番,抓著她的手把她拖到一邊,踮腳低聲問道:「夜姐姐,你真要離開了嗎?」
舒晚沒理解他的意思,說:「你們搬走後,我會想辦法聯繫你的,然後再接你出國玩,好嗎?」
小土豆卻答非所問,又繼續追問道:「我的意思是,夜姐姐,你真的愛這個廖先生嗎?」
舒晚愣住,眼神下意識地遲疑了一下。
愛?
可能沒有。
但是喜歡和依賴,是不容置喙的。
瞧見她沉默,小土豆精明一笑,「不愛的話,等我長大吧,我娶你。」
又來。
舒晚咬了咬下唇,伸出手指頭,戳點他的小腦門,「你說什麼呢,小小年紀的,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