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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是真的神經病了?
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又抽了支煙,易辭洲才幾不可查地笑了笑,去浴室洗了澡。
待洗完出來,床上的人早已經熟睡。
就著月光,他靜靜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女人,她的美,帶有一種神秘感,一種朦朧不可靠近的感覺。
摘了助聽器,她可以恬靜得宛若一幅畫。
但是戴上助聽器,她耍起小脾氣來,也讓人慾罷不能。
人啊,就是這麼賤。
什麼都想完美,又偏偏得不到所有。
易辭洲掀開被子上床,從後摟住了舒晚的腰,溫柔的髮絲散落在脖頸間,強添了一絲男人的欲望。
於是,他緩緩解開她腰間的絲帶。
手搭上腰的時候,舒晚就醒了,她輕輕一顫,知道沒法拒絕,也不能拒絕,但她還是蜷了蜷手指,在他手掌里寫道:【我不想。】
然而徒勞。
已經引燃的火藥,怎麼可能熄得滅。
他反握住她的手,一筆一划:【我想。】
……
第二天一早,易辭洲是摟著舒晚醒來的。
他半睜著眼睛,看著懷裡熟睡的女人。
她的嘴唇半開半合,貼著他的鎖骨。
眼睫處,有些許晶瑩,帶著幾分純真,顯得懵懂可愛。
這是他的女人。
縱使有人喜歡、有人覬覦,
也是他的,到死都是他的。
大腦里的酒精似乎已經散去七八分,易辭洲凝神靜了一會兒,他看著舒晚沉睡的樣子,指尖遊走在她脖頸的時候,竟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耳朵。
一寸一寸,一絲一絲。
耳垂圓圓潤潤,小巧可愛。
似是對這裡太過于敏感,舒晚平緩的呼吸微微顫了一下,眉頭微皺,緊接著,就睜開了眼睛。
倏地對視上,易辭洲陡然間就怔住了。
他屏氣凝視,「醒了?」
正想著怎麼緩解這個尷尬的瞬間,就見舒晚兩眼無神地眨了眨,似乎看清是他之後,又安心自若地閉上了眼睛,繼續沉睡。
易辭洲愣了兩秒,待反應過來她還沒徹底清醒的時候,不覺啞然失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看看,明明心裡不情不願,卻還能一夜纏綿之後,在他懷裡心安理得地睡這麼久、這麼沉。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為了不驚擾她,易辭洲緩緩挪動身體下了床。
待穿好衣服,看到手機里封況又是一連串的語音信息狂轟濫炸後,他竟第一次產生了「翹班曠工」的想法。
他自嘲一笑,看來古時君王不早朝,也是有一番道理的。
易辭洲走後,舒晚又睡了好一會兒。
簡單吃過早茶,她習慣性地看了一眼門口,問道:「荷姨,早上有人送東西過來嗎?」
送東西?
沈荷正擦著桌子,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沒有。」
舒晚不覺疑惑,按照往常,每次做完那事,第二天一早,就會有包和首飾送來。
然而今天,她一直等到下午,都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連時不時冒個頭的付沉都沒有出現過。
——看來易辭洲是答應了。
-
過了兩日,舒晚按例到醫院去看父親。
心臟支架的壽命不過十年,潦草算了算,已經過了九年多。
再要延續,又是一次不小的手術和巨額的醫藥費。
眾多併發症,再加上一直沒有舒淶的確切消息,舒天鄺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整個人都瘦骨嶙峋面黃肌瘦。
舒晚心疼地看著年邁的老父親,倒了一杯水,一勺一勺餵給他,「爸,來,喝水。」
喝了幾口,也沒什麼心思再喝。
舒天鄺推開她的手,粗喘了一口氣,病懨懨說道:「是爸拖累了,我對不起你們。」
舒晚將水杯放置在床頭柜上,又把病床調高了角度,「沒有,是易家對不起我們。」
舒天鄺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們已經幫了我們很多。」
「很多?」舒晚幾不可查地冷笑,淡然道:「給錢就算很多嗎?錢能換回我媽的命嗎?錢能換回您的雙腿嗎?錢能換回我健康的聽力嗎?」
說實話,她這兩年跟著易辭洲,確實在為錢低頭,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卻推不了人心。
舒天鄺繼續喘著粗氣,「可易宏義這些年,真的沒有虧待過我們家。」
舒晚抿了抿唇角,道:「爺爺對我們好,我不否認。但是易辭洲是個什麼人,我跟了他兩年,早就看透了。」
能裝能演,能騙她哄她,更能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
不過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頂得住壓力,在易家這種家風嚴謹的家族裡生活下去,把整個TPN集團拿捏在手裡。
舒天鄺思忖了一下,猶豫再三,問道:「晚晚,如果你真的想離婚……他會答應嗎?」
「不會。」舒晚不假思索。
他這種人,被壓制久了,已經極端到了一定的程度。離婚不可能,逃離也不可能,想死,更不可能。
父女倆相視一眼,相顧無言許久。
過了好一會兒,舒天鄺閉上眼,腦海里都是斷片的回憶。
他緩緩道:「其實過去那麼久了,我也釋然了。當年你媽媽作為外交官外派斯里蘭卡,我又正好陪易宏義出差到那裡,如果不是我太想見你們,你媽媽也不會把你帶來酒店,也就遇不上那場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