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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宏義冷嗤,滄桑的眼眸透著精邃的光芒:「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他沒再說話,令兩個保鏢,如同押解犯人一樣,一前一後押著他們二人出門。
易辭洲知道老爺子是暫且放過了他們,此時也沒必要再反抗,不由放下心來。
出了門,付沉撇開鉗制住他的保鏢,趕緊上來問道:「易總,你還好吧?」
他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但看二人臉色蒼白無力,也知道必定是收到了等同於死亡的威脅。
易辭洲回身摟住舒晚顫抖的身體,在她耳邊安慰道:「沒事,沒事,回去我再給你換個地方住,好嗎?」
「換個地方住?」舒晚渾身顫得厲害,在他懷裡更是難受不堪,她仰起頭,狐疑問道:「易辭洲,你到底有什麼手段?」
「什麼什麼手段?」易辭洲愣住。
舒晚眼前,還浮現著剛才他擋在她面前迎頭開槍的那一幕,決絕而又驚恐。
她冷笑:「我就算住到天涯海角去,你和老爺子也能找到我,我住哪不都一樣嗎?」
易辭洲一聽,眉頭微微蹙起。
仔細揣摩她剛才的話,其實並不無道理。
自她從火災中失蹤,好像冥冥之中,都有人在牽引著他將她找回來。
是廖鴻宴告訴他,舒晚在清烏鎮,也是廖鴻宴喊他去清烏市區的港隆酒店,布下一張大網慢慢收緊。
緊接著,是老爺子先他一步找到舒晚在高鐵站,在她去登上去珠海的高鐵之前把她攔了下來。
再接著,老爺子以和阮音訂婚作為交換條件,告訴他舒晚在世界的盡頭,讓他把人找了回來。
而現在,他明明已經給舒晚換了住所,卻依然被發現了那套空中花園公寓。
「……」?
易辭洲沒再說話,
一路上都沒說話。
直到他坐上了開往下榻酒店的保姆車,空白的大腦才有了點顏色。
回到酒店,他讓付沉在門外守著,自己則將舒晚一把拉進了房間,把她按坐在了沙發上。
舒晚條件反射地驚道:「你幹什麼?!」
她早就醒了,早就記起了過往五年,根本不想他再碰她一下。
可易辭洲並未理睬她的抗拒。
他面色凝重地脫去了她的衣服,掰著她的胳膊腿和身體的每一處肌膚仔細看了一遍。
起初,舒晚還以為他又在搞什麼變態行為,直到她發現他在逐一排查之後,才擰著眉毛疑惑道:「你找什麼?」
易辭洲手指撫摸過她之前摔傷骨折的傷痕,用力壓了壓那裡的皮肉,問道:「這裡有異物感嗎?」
舒晚搖了搖頭,「沒有啊。」
她身上傷痕只這一處,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植入跟蹤晶片的地方。
易辭洲閉上眼,沉沉吸了一口氣,希望是自己想多了,這種情節估計只會出現在美國大片電影裡,老爺子的手段多得是,犯不著用最弱智的方法來定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即使她是舒天鄺的女兒,但也不能說明她手上就有舒天鄺的帳本。
再說了,那天大火,除了肚子裡的孩子,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帶走。
易辭洲幫她披好衣服,緩緩抬眼,凝視她道:「阿晚,回千城之後,我會再找個安全的地方。」
不等她開口,他繼續道:「信我。」
他說完,便不再看她,徑直走到窗戶邊,拉上窗簾後轉身推門而出,再也沒有進來過。
舒晚愣神看著他出去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一絲隱隱作痛的感覺,但她不敢說,也不敢揣摩。
她知道易辭洲已是絕境中求生,但不知道他會去想什麼辦法來藏她,更不知道他會把她藏到哪裡去。
付沉依然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守在門口,
這壯男人,猶如銅澆鐵鑄的人,不吃不睡撐在那,就算有人來換班,他也不願意挪一步。
直到舒晚發話:「你去休息吧。」
他巋然不動:「沒事的,太太,我守習慣了。」
這倒是句真話,
從他認識舒晚以來,他的職責就一直是守著她、看著她、陪著她。
雖然大多時間都跟空氣沒什麼區別,但他確實已經習慣了。
舒晚強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放心吧,老爺子暫時不會再動我的。」
易辭洲還在這,他為了舒晚幾乎可以不要命了,易宏義理應不敢有什麼其它的大動作。
付沉這才抬起沉重的眼皮,啞著嗓音說道:「太太,真的不需要我嗎?」
舒晚沉了沉氣,道:「真的,你去睡會兒吧,黑眼圈太重了。」
她說著,就要關上房門。
可付沉忽地抬眼喊住她,「太太啊……」
他難得主動說幾句話,但似乎自從那天教堂婚禮之後,他就顯得心事重重了。
舒晚回頭,挑了挑眉,「說吧。」
付沉猶豫半晌,似是下定萬難決心般,都不敢跟她直視,咬著牙說道:「如果有需要我拼命的地方,我也會的。」
舒晚一聽,溫切地笑了。
她踮起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好不容易脫離法國外籍軍團,又想拼命了?」
付沉聳著肩,微微一顫,「我說真的,太太。」
他有實戰,也看過硝煙,聞過火藥的味道也知道子彈從眼前飛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