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頁
兩個人走了不過一公里的路,就已經有人在路邊接應了。
上了車之後,車子一路向南,上高架上高速,很快就開到了港口。
開往澳門的渡輪有很多班。
他們上了最近的一班船之後,付沉的心才緩了下來。
他抿了抿唇,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從外衣口袋裡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舒晚,「太太,喝點水吧。」
一路上都沒有喝水,很顯然,舒晚已經疲憊不堪,但她不敢刻意要求什麼,生怕自己變成一個萬人嫌的累贅。
看到付沉遞水,她趕緊接過來,悶了一大口。
水在身上捂久了,熱的。
舒晚長舒了一口氣,低聲道:「謝謝。」
付沉看她逐漸臉上有了血色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到了澳門,二人又直接趕往機場,依然是最近的時間,飛往泰國清邁。
等落地這個高度自由的國家時,舒晚已經累得精疲力竭,根本沒有力氣再走一步,付沉為難道:「太太,再堅持堅持,一會兒就到酒店了,今天晚上廖先生就會來的。」
「廖霍?」舒晚一聽,疑惑問。
付沉淡然「嗯」了一聲,「是易總和廖先生的約定,廖先生陪著你,易總去處理老爺子那邊。」
舒晚聽著,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因為這在她意料之中。
她搖頭,「看來老爺子是不會放過我的。」
付沉沉默片刻,猶豫著問道:「太太,那本帳本,在你這嗎?」
似乎沒想到他會問及這個,舒晚愣了一下,恍惚幾秒才道:「在,也不在。」
她攥緊手心,嘴角弧度漸漸耷了下來。
她當然知道啊……
她自己,就是那個帳本。
第123章
◎放手。(這章很重要)◎
泰國清邁的天是湛藍的,也是炎熱的。
機場附近街道上往來的,大多都是慢悠悠的散怠旅客。
付沉和舒晚這樣行色匆匆的,倒是不多見。
為保萬全,他們只尋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旅店。
羊腸小道,前後都是樹蔭灌木,門口拴著一隻缺了只耳朵的橘貓,怎麼看都不像是「易太太」願意住的地方。
可舒晚絲毫不在意。
付沉依然守在門口,他想說點什麼來活躍活躍氣氛,可話到嘴邊,看見她那副懨懨的樣子,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就這麼一直等到了晚上。
廖霍還沒有來。
付沉等得心急,便去問旅館老闆,「今天有華人面孔的客人嗎?男的。」
旅館老闆看了他一眼,「有,你啊。」
「……」付沉自討沒趣地又回到房間。
舒晚看著他吃癟的樣子,不覺好笑,「你剛才說了什麼?」
付沉將對話告訴她,哪知舒晚一聽,竟咯咯笑出聲來,歪著頭問他:「你還會說泰語?」
「那倒不是。」付沉垂了垂眼帘,「我媽媽是壯族人,我也跟著她會說壯語,壯語本身和泰語就很像,簡單對話沒問題,要不然我也不會之前在東南亞待那麼久。」
舒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笑了聲,說道:「其實你跟我跟了這麼久,我從來沒有問過你的往過呢。」
她將將才說完,付沉就明顯變得局促不安起來,他紅了臉,小聲嘀咕著:「不是,太太,我這粗人一個,能有什麼過往。」
他不願提起,只因太過飄零,可見舒晚好奇的眼神,他還是磨蹭片刻,開口道:「我出生在大山,我爸常年家暴,我是看著我媽被打長大的,後來我爸出去打工,再也沒有回來,我就一直跟我媽生活。我十四歲的時候就不讀書了,出去給人打零工,十八歲去當兵,當了五年回來,我媽病重,沒錢救命,我就去了法國外籍軍團……」
「然後遇到了易辭洲?」舒晚靜靜聽著,勾唇笑問。
付沉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抬手撓頭,「是的,說實話,易總人真不錯。」
一聽這話,舒晚譏誚地輕聲嗤笑,「他人不錯?付沉,你是認真的嗎?」
付沉哽住一瞬,他自然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窘迫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是,我是說,易總對我挺不錯的。」
「是呢,他對自己的保鏢都比對老婆好,所以呀……」舒晚說著,輕蔑地笑笑,搖了搖頭。
付沉看著她譏諷的神情,躊躊躇躇半晌,垂首道:「太太,其實他當初討厭你,純粹只是因為老爺子的關係。他小時候,過得很不好,好不容易被易家認回來,老爺子又是那樣對他……」
「好了,別說了,我不想聽。」舒晚冷漠打斷他。
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的事情,
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哪怕失去所有,她也無所謂了。
哦不,她已經一無所有了,還在乎什麼呢。
她悵然笑笑,摘下兩隻助聽器,又將頭轉向了窗外,不再說話。
旅館的時間,過得緩慢又漫長,一個下午的等待,似乎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付沉一直在聯繫易辭洲,可完全撥不通對方的電話。
他不知道國內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易辭洲一定在跟老爺子周旋,要不然他們沒那麼多時間在這耗著。
好在到了傍晚,廖霍就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