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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順路?」舒晚戲謔笑道:「剛才廖先生順路,你怎麼不讓他送?我看他又熱情又細心,說不定一路上說說笑笑,比坐在你這裡乾瞪眼要好。」
見她坐在那一動不動,臉上還帶著難得的粲然笑容,易辭洲不耐煩地探過身子,幫她解開安全帶,沉聲說道:「舒晚,既然嫁給我了,那就安分一點。有些玩笑,我不喜歡。」
舒晚冷漠地看著他,「是啊,我只是人嫁給你了而已。」
人嫁給了他,心卻沒有,這是兩個人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事實。
易辭洲默然聽著,抬眼輕輕一睨,冷笑了一聲說道:「人嫁給我就行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心。」
他是什麼心思想法,舒晚早就心知肚明,不過就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而已,但是陡然間聽到他這樣的冷言冷語,她的心還是微微顫痛了一下。
舒晚依然沖他笑了笑,「那我還真是要感謝易總了。」
易辭洲挑眉:「怎麼?」
舒晚笑道:「在這大半夜,收留我這個人。」
說完,她也沒跟他客氣,轉身打開車門下車。
一品蘭亭不乏名人明星,門口的保安一熟知每個人的車牌,看到有人下車,立刻迎了上來。
本以為是易辭洲,卻沒想到下來也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女人,嘴角還掛著傷,保安稍稍一愣,低聲試探問道:「這位是易總的?……」
易辭洲他不緊不慢地下車,挑了挑眉,又是做戲一般地將舒晚攬在了懷裡,心疼說道:「愛人,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說著,回頭對付沉道:「去把林醫生喊過來。」
早就聽聞這位小易總格外寵妻,保安這才恍悟過來,匆匆忙忙去按了電梯。
上了樓,易辭洲依然作秀似的摟著她開了門。
一進門,打開燈,舒晚便自然而然地脫離了他的懷抱,自顧自地脫了鞋,將整套公寓環視了一圈。
玄關的燈光很暗,但也足以看清裡面的陳設,家具偏歐式現代風,清冷雅致。客廳寬闊由有餘,尤其是這套公寓位於頂層,透過前面那塊碩大的落地玻璃窗,幾乎可以俯瞰整個千城的市中心,連腳下的江邊河岸都一覽無餘。
公寓雖然很大,但大部分空間都劃歸於辦公區域,舒晚收回目光,問道:「我睡哪?」
易辭洲脫下外套,淡淡看了她一眼,將客廳的落地燈打開,不疾不徐地說道:「既然是夫妻,你說呢?」
又是這種拋磚引玉的問題,舒晚聽多了,也懶得跟他糾結什麼,便徑直走向客廳的沙發,輕輕坐了下來,「既然是和你這樣的人做夫妻,你說呢?」
易辭洲一聽,兩眼微眯,審度似的抱著手臂仔細看著她。
他這樣的人?
他怎麼樣了?
好吃好喝供著她,名牌奢侈品隨便買,花重金吊著岳父的一口氣,還隔三差五給舒淶收拾爛攤子。
所以,憑心而論,他到底怎麼她了?讓她覺得和他這樣的人做夫妻,連同一張床都睡不了?
他垂眼,喉結滾動,冷漠道:「舒晚,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跟你什麼都只是逢場作戲吧?」
第21章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比誰都開心。◎
二人早就達成共識,外人面前皆是逢場作戲。
只要他不把女人帶回家,更別帶到她面前,隨便他在外面怎麼玩就行。
可他突然反問她,舒晚沒了底,不覺抬眼問道:「那你還要什麼?」
易辭洲抵了抵下頜,「一個名正言順的孩子,一個男孩。」
「……」舒晚靜靜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看了許久。
她忽地嗤笑:「易辭洲,沒想到你還是個這麼封建傳統的人,怎麼?你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非要一個男孩?」
這不是一個適合開玩笑的時候,也不是一個適合開玩笑的場所,易辭洲更不是一個開得起玩笑的人。
他的耐心幾乎已經達到了極限,多一分都恨不得上前掐住這個女人,讓她好好端正態度再跟他說話。
他壓著氣說道:「舒晚,我再說一遍,別跟我在這開玩笑。」
聽得出來他已經很不耐煩,舒晚卻根本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麼,今夜只是暫住,明天一早她就會回到藍灣別墅,不過就是扮演易太太,這一年多,不都演過來了嗎?
她淡淡道:「哦,好啊。」
說完,她不帶感情地輕輕一笑,長長的睫毛顫過下眼瞼,在橙黃色的燈光下映出淡淡的陰影,宛若一個沒有思想的人偶。
偏偏的,易辭洲最討厭的就是她這個要死不活的模樣。
他寧願她發著脾氣跟他犟嘴,也寧願她十分抗拒地在他懷裡掙扎,而不是現在這副樣子,假笑冷淡,毫無波瀾。
見她如同一個銅澆鐵鑄的雕塑一般坐在那,易辭洲繃緊了嘴唇,在玄關處干站了幾秒鐘,便面無表情地大步上前,一把鉗住舒晚的手腕,將她強行拖了起來。
莫名被他拖拽起來,舒晚又驚又恐,不覺叫道:「你幹什麼?」
易辭洲冷冷看了她一眼,不由分說,將她往客廳過道盡頭的房間拉去。
還沒走到房間門口,她就聞到了男人慣用的香水味愈漸濃烈,很明顯,那是易辭洲的臥室。
明明懼怕他的氣勢,卻又只能咬牙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樣子,舒晚一邊用力掙脫易辭洲的手,一邊叫嚷道:「易辭洲!你又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