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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新糾纏不休一次。
直到厭倦橫生,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第54章
陸西驍將車駛入一個極為豪華的小區內,到地下車庫,停車。
周挽下車,拿下行李箱。
陸西驍走在前面,她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走進電梯,看到他按下13層鍵。
電梯上升,開門,入眼就是屋內的景象。
跟從前平川市他住的那個小洋樓完全不同,眼前是極簡的黑灰白三色,每一處都透著冰冷的氣息。
周挽身上還掛著雨水,會弄髒地板,不敢隨意亂走動。
她站在玄關,輕聲問:「陸西驍,我住哪間?」
他側頭,挑眉,理所當然地說:「跟我一間。」
周挽一愣。
「都說了是陪,聽不懂陪的意思麼。」陸西驍脫掉外套,掛到椅背,「你不是最會利用自己來達成目的了麼。」
他嗓音都透著涼意。
但周挽這些年獨自一人在外,各種各樣難聽的話都聽慣了,沒那麼容易被他幾句揶揄諷刺就激出眼淚。
她只是低下眼,看著自己的腳尖,覺得無措。
「洗澡去。」陸西驍說,給她指了間房,「這裡。」
……
他這裡的熱水要比出租屋裡的穩定許多,恆溫的,不用擔心突然過熱,也不用擔心突然又沒了熱水。
周挽洗了澡洗了頭,換的衣服掛在門把手上,她換上乾淨的衣服,拿吹風機吹乾頭髮。
然後她抬眼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臉頰熱得有些紅,皮膚也白里透著紅,剛吹乾的頭髮有些蓬,垂在胸前,襯得臉更加小。
其實到這一刻,周挽都不覺得,陸西驍真會給她做什麼。
他不是這種人。
他再怨恨她,也不會做出強迫她的事來自降身份。
但這樣的場景,總歸是讓人緊張。
周挽深呼吸了幾下,才推開門走出去。
陸西驍已經洗完澡了,穿了件深灰色的睡衣,背對著坐在床上。
周挽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洗澡加洗頭,還吹了頭髮,在裡面磨蹭了許久,這才讓陸西驍只能去旁邊房間的臥室洗澡。
她慢吞吞地挪步過去,在床沿邊坐下。
動作輕得像是怕驚擾到床對面的那人。
陸西驍拿起床頭一瓶藥,倒出兩顆,也沒喝水,直接咽下去。
周挽蹙了下眉,沒忍住問:「這是什麼藥?」
「治失眠的。」
周挽愣了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陸西驍就直接關了燈。
臥室內瞬間變得漆黑。
他還跟以前一樣,習慣拉窗簾,城市裡的燈火無法照射進來,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周挽感覺到他拉開被子躺了進去,脊背越來越僵硬,就在這時,手腕被他一拽,她向後倒,整個摔在床上,長發散開。
陸西驍側身,灼熱的氣息都打在她耳畔。
「你這演技不如從前。」他每句話都帶著刺。
周挽不願跟他爭執,努力讓自己緊繃的身體和神經都放鬆下來,她輕輕抬了下身,拉起被子也躺進去。
兩人中間像是隔著鴻溝天塹,周挽就貼著床沿,稍不注意就會摔下去。
「周挽。」他說。
周挽沒辦法,只好往中間靠,手背碰到他時,像是觸電,立馬停下動作。
他們現在的關係,最露骨最骯髒,又最純淨最極致。
碰到他的手,周挽下意識側頭看向他。
明明周遭是一片漆黑,但陸西驍的眼睛卻很亮。
狹長的,沒有任何情緒,像一汪死水,但隨著視線對上,他停了一瞬,而後眼中忽然湧上許多難以言喻的情緒。
像是在漆黑無人的深夜中被點燃的一簇火。
不知道被點燃多少次,又熄滅了多少回,只落了一地的灰燼。
他猛地支起身,動作幅度大,這樣的氛圍太危險,周挽下意識地將手擋在身前,卻被他一把拽住壓過頭頂,用力抵著。
周挽抬腿抗拒,他又用膝蓋制住她的腿。
而後俯下身,用力吻住她嘴唇。
周挽眉頭緊皺,吃痛地「唔」了聲,說是吻,不如說咬。
毫無章法,莽撞又粗魯,全為了發泄。
發泄這六年來他輾轉難眠的每一個夜晚,發泄這六年來他每一寸無處傾瀉的執念,發泄最後那一通電話她那句冷漠疏離的「我不愛你」,發泄她離開時對他說的最後那一個字。
可怎麼發泄都不夠。
滿腔的火和執念都洶湧,依舊找不到一個出口。
他都嘗到了血腥的鐵鏽味,還覺得不夠。
怎麼都不夠。
陸西驍抬手,按在她纖細的脖頸,逼迫性地讓她仰起頭。
「周挽。」他嗓音很啞,眼底黑沉,沉著臉,帶著濃重的壓迫感和侵略感,一字一頓地冷聲道,「叫哥。」
說到底,當初他就是被她那聲「哥」刺得鬆開她的手。
而此刻,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了折磨周挽,還是折磨自己。
周挽在聽到那個字眼的瞬間,極為明顯的渾身一怔,像是受了極大的屈辱,緊緊咬住唇,別過臉,不讓他親。
陸西驍把她臉轉過來,輕佻地拍了拍:「裝什麼,當初不是你來勾引的你哥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