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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陸西驍啞聲,聲線帶著顫意,「謝謝,挽挽。」
*
這一句謝中包含了太多東西。
謝謝你愛我。
謝謝你回來。
謝謝你的改變和付出。
謝謝你終於奔向了我。
陸西驍很清楚周挽都經歷了什麼,也就更清楚她如今的變化有多大,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他見證了她所有的怯懦,也見證了她所有的孤勇。
……
比賽結束,周挽和陸西驍一塊兒回到車上。
車駛上高架,明亮的路燈沿著道路筆直向前,旁邊高樓大廈燈火通明。
陸西驍分神側頭看了周挽一眼。
便見她側頭看著車窗外的方向,嘴角提著,眼底是散不盡的笑意。
他也忍不住笑了:「笑什麼。」
「啊。」
周挽回過神,看向他,又抿了下唇,「因為你答應我的求婚了。」
「你這求婚還挺突然。」陸西驍勾著唇,模樣有點痞,懶洋洋道,「嚇我一跳。」
「那既然你答應了——」
周挽頓了頓,斟酌了下語音,「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看一下戒指?」
「你給我買戒指?」
「嗯。」
陸西驍:「這不都是男的買的麼。」
「我跟你求的婚,當然得我給你買。」周挽理所當然道,「而且我拿了比賽的獎金,買個男士的戒指這些錢應該夠了。」
之前周挽特地去了解過。
男士戒指沒有大鑽石,只有設計費用和品牌溢價,那些獎金一般來說一定是夠了的。
「你可以先網上看一看,喜歡什麼類型的。」周挽說。
「行。」陸西驍心情極好,「那我要買個貴的。」
「嗯。」
周挽覺得這也是應該的。
「你什麼時候空,我們一起去挑。」
「過段時間吧,等過年休息。」陸西驍說。
等到過年,還有半個月。
「你最近很忙嗎?」周挽問。
「忙倒是不忙,不過,這麼大的事兒,等過年我們一塊兒回趟平川,跟你爸爸和奶奶也說一聲吧。」
周挽愣了愣,沒想到他還想到了這方面。
「嗯。」她輕聲,「那我們也一起去看看你媽媽,告訴她一聲。」
「行。」
車停到小區,上樓。
剛一打開門,陸西驍就覆下來,帶著侵略性的氣息纏繞周身,他低下頸,碰了碰周挽嘴唇,啞聲:「挽挽。」
周挽睫毛顫得飛快,覺得被他觸碰的每一處皮膚都在發燙,聲音很輕:「嗯?」
他指尖蹭著她鎖骨處的位置,想將蓋住紋身的遮瑕全部擦去,力道有些重,弄得那處皮膚都紅了。
周挽往後縮,又被他拽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彎下背,輕咬住那片皮膚,齒間舔舐磨碾。
「疼。」周挽輕蹙起眉,「……陸西驍。」
「挽挽。」他聲音有些啞有些顫
陸西驍不是個擅長對外人表露自己內心的人,剛才在眾目睽睽下除了那一滴只有周挽一人知道的淚,別人看不出他除了開心外其他的情緒。
但當時,其實開心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更多的是苦盡甘來、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動和欣慰,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到這一刻才終於傾瀉而出。
「謝謝你。」陸西驍低聲說。
周挽輕拍著他的背,溫聲道:「你已經說過啦。」
陸西驍頭又朝她頸窩埋了埋:「挽挽,我終於有家了。」
周挽一怔。
鼻間忽然湧上一股澀意。
「嗯。」她也用力抱住陸西驍,「我們有家了。」
*
轉眼就到年底。
兩人一塊兒回平川市。
飛機抵達時是晚上,翌日一早兩人便出發去墓園。
天下著小雨,陸西驍撐著傘陪周挽走進去。
奶奶去世時周挽將她和爸爸安葬在一處墓園,幾乎花光了當時手裡所有的錢,好在這墓園依山傍水,環境獨好,還有專人負責清掃。
過去那些年,她一來是忙著生活賺錢,每天都從早忙碌到晚,沒有時間;而更重要的則是因為她不敢回來,她執拗在過去,無法原諒自己,也覺得沒有臉面去見爸爸和奶奶。
直到現在,她終於敢坦蕩地站在這裡了。
周挽看著墓碑上熟悉的臉,眼眶濕潤。
「爸爸,奶奶,我來了。」她眼角紅得厲害,注視著照片上他們的眉眼,「對不起……這些年我讓你們操心了。」
陸西驍用力攥住她的手。
「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們放心吧,找到了喜歡的工作,也漸漸變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子,和過去的自己和解了。」周挽輕聲說,「而且,我也找到喜歡的人了。」
是我確信,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們失望了。」周挽說,「我會好好生活,做我認為對的事,我會讓你們為我驕傲的。」
這句話說出口,周挽忽然想到從前,爸爸還活著的時候。
那時她成績就很好,幾乎回回考試都是一百分,每年都拿不少獎狀,爸爸就將那些獎狀都整整齊齊貼在牆上。
他總是抱著她說,挽挽就是爸爸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