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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一起,被陸父知道,就夠了。
只要,短暫的利用一下陸西驍的放浪隨性。
不會傷害到誰。
周挽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產生這麼陰暗的想法,可這一刻她就是控制不住這些念頭。
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蛇,在她心間蔓延開來。
她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
屋內很暗,檯燈將她周身暈開一圈毛絨絨的光,少女柔軟的黑髮垂在胸前,皮膚白皙細膩,小臉,小巧精緻的嘴和鼻,清澈又渾圓的鹿眼,像兩顆黑葡萄。
周挽長得漂亮,從小就聽周圍人誇讚。
但她的漂亮更多是清純與乾淨,和陸西驍身邊那些女孩子不同,她們大多是明艷又張揚的。
周挽不確定自己可不可以。
但至少——
現在陸西驍已經知道她名字了。
*
九月桂花飄香,整個學校都浸潤在桂花香中。
顧夢去摘了不少桂花,放到袋子裡,自製了一個香囊送給周挽。
等香囊中小巧的桂花都敗盡,便迎來校運會。
校運會開幕式有個各班舉牌入場的環節,周挽則被推去舉牌。
舉牌的女生都要穿統一的衣服,一改寬大肥厚的校服,而是白色修身短袖和百褶裙,極為青春。
顧夢一見她換衣服出來便呼道:「挽挽!設計校服的人真應該遭天刀的!你穿這樣的短裙也太好看了吧!」
百褶裙裡面有安全褲,但很短,裙擺只到大腿中段偏上。
周挽有點不適應這個長度,手扯著裙擺,試圖再往下些。
顧夢拉住她的手:「你別扯,就該這樣的。」
「我怕一會兒走路時裙子晃動會走光。」
顧夢笑起來:「才不會呢,先不說裡頭有打底褲不可能走光,而且學校怎麼可能給你們準備超短裙,這就是普通短裙,不會走光的。」
運動會放飛了不少同學的心。
一大早操場上就鬧哄哄的。
直到校長致辭結束,各班呈方陣入場。
周挽在一班,拿著「高二(1)班」的牌子站在最前,旁邊則是七班。
陸西驍就在七班。
高二十個班中,七班是成績最差也是最混亂的,方陣也七倒八歪,舉牌子的女生還沒來。
周挽回頭看了眼。
陸西驍和他那群朋友站在最後,沒穿校服,手裡夾著煙,笑得隨意。
陽光打下來,襯得陸西驍皮膚更加白,他似乎剛剪了頭,鬢角剃短,利落的輪廓線條完全顯露出來,拉扯出鋒利的冷感和輕慢。
而此刻他旁邊還有個女生,坐在花壇邊上,仰著頭主動和陸西驍搭話。
這個女生周挽有些印象,是文科班的文娛委員,不是七班的。
周圍亂鬨鬨,夏日的日光劈開鬱鬱蔥蔥的樹葉,將光斑零星投灑在他們身上,泛著淡淡金光。
女生笑得很耀眼,伸長手跟陸西驍說了句什麼,大概是讓他扶一把。
陸西驍頭不動,只視線往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輕扯嘴角:「自己起不來?」
「腿麻了嘛。」女生笑著說。
陸西驍彈了彈菸灰,依舊沒動。
女生也不覺得沒面,挑眉:「這麼狠心?」
他八風不動,笑:「昂。」
女生「嘖」了聲,利落地起身,撣了撣褲子。
與此同時,許怡璇快步越過操場過來——她是七班舉牌的代表,穿著緊身短袖和短裙,將身材勾勒得極好。
她跑到陸西驍面前,眼眶通紅,聲音帶濃濃哭腔:「陸西驍,她是誰。」
沒等陸西驍回答,她強撐著的理直氣壯的質問就坍圮,許怡璇拉住他衣擺,眼睫顫個不停,放低了姿態:「阿驍,我錯了,我以後不總纏著你了,我們和好好不好。」
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到了陸西驍面前,不知怎麼就變得卑微又可憐。
周圍人都看著。
「阿驍,我——」
「許怡璇。」陸西驍打斷她,「我們已經分了。」
他慣常總帶笑意和嗓音都收起,聲線冷硬,絕情得很。
顧夢站在周挽身後,湊到她耳邊感慨道:「沒想到許怡璇這樣的大美女都不能收了陸西驍。」
周挽看著他們緩緩眨了下眼,收回視線,輕聲問:「夢夢,她們明知道陸西驍是怎樣的人,為什麼一個個還偏要去撞南牆呢。」
難道真要賭自己會是讓浪子回頭的那個命中注定嗎?
為了一段感情丟棄自尊和驕傲,周挽不能理解。
周挽想,如果她不幸也喜歡上這樣一個人。
她不會告訴他。
她不會讓他踐踏自己的尊嚴,只會將這份喜歡守護成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顧夢驚奇道:「挽挽!你開竅啦!居然能從你嘴巴里聽到這樣的問題!」
接著,她又搖頭晃腦、故作深沉道,「青春嘛,總是要碰到幾個人渣,傷幾回心的,不然回憶起來都是方程和向量,多無聊啊。」
主席台前主持人朗聲道——
「接下來迎面走來的是我們高二梯隊,為首的是高二(1)班的同學們……」
周挽收拾好思緒,舉牌帶著班級方陣往前走。
另一邊,許怡璇掉著眼淚被好友拉走,另一個女生討了個沒趣,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