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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眠拍完最難的戲份之後,就全都是輕鬆的了。也因此,她的壓力小了不少。她本來以為自己NG了那麼多次,應該會被別人笑,誰知道他們都說,「很正常,沈導一直是這樣,他上部電影結局還拍了三天三夜呢,聽說主演被他搞瘋了。」
池眠若有所思。其實如果換做是別的導演,她可能會覺得他難搞,但是內心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換成沈霧川呢,她就很生氣。
她拍完一段戲後坐在一旁休息,不遠處沈霧川正在看著本子,奚聆隨口說,「沒有天賦的人帶起來很累吧?」
沈霧川指尖頓了頓,他想起那天晚上池眠很委屈地問他自己是不是很沒有天賦,她又恰好說出這樣的話,這兩者說沒有關聯他是不相信的。
男人抬眼看向奚聆,眸光很冷,看得奚聆渾身發涼。過了好半晌,沈霧川神色才恢復如初,淡淡道,「你也知道我帶你的時候很累?」
奚聆原本想內涵池眠,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氣得想吐血。
隔天,網上出現了池眠NG數次的討論帖,因為黑粉眾多,對此話題的討論度非常地高。甚至還傳到了其他社交平台,不知道營銷號是收了誰的錢,到處擴散對池眠不好的言論。
工作室公關那邊,本來是打算直接把這些不好的言論壓下去。但是他們發現,最近奚聆總是會發一些拉踩池眠的通稿,比如什麼新劇主角造型演技吊打池眠,自己就是天生演主角的命,池眠只能演丫鬟。
就連這條NG數次的通稿,都很像奚聆買的,因為在貶低池眠的同時還誇了自己。於是工作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若干年之前奚聆被沈導罵哭、NG幾十次的黑歷史翻了出來,也買了個通稿。
標題是,池眠能否成為下一個奚聆。
通稿內稱沈霧川成就了很多演員,其中包括奚聆,他的嚴格指導讓很多演員受益匪淺。緊接著向大家科普了奚聆NG的黑歷史,再輕描淡寫地提起池眠,將兩人放在一起對比,讓大家覺得池眠和她是同一地位。
一發布,果然沒人罵池眠了。奚聆都被罵過,池眠那演技被罵不是很正常的嗎?他們的注意力還被轉移了,沈霧川這麼厲害,池眠那麼糟糕的演技會不會被拯救一下呢。
一場公關危機被解除,池眠天天忙著拍戲和沈霧川膩歪,哪裡知道網上發生了什麼事。反倒是奚聆氣得都有些坐不住了,原本想黑池眠,誰知道她那麼會買通稿,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下一個奚聆,真能往臉上貼金。
晚上一起吃飯時,奚聆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沒想到現在網友都覺得你是下一個我,我一打開手機就看到這種話。」
其他演員立刻沉默了,這是什麼意思他們能不明白嗎?能是網友說的,肯定是什麼通稿啊。
池眠愣了一下,心想這是誰說的啊,她是很羨慕沈霧川對奚聆的欣賞,但也只是這一點而已,她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奚聆。
奚聆笑了笑,「不過呢,我覺得有些差距是無法消除的,就像玻璃再怎麼樣也變不成鑽石。」
這話聽著很平和,火藥味卻很重,無非是暗示池眠是玻璃,而她是那顆鑽石,其他人都不敢說話,生怕殃及池魚。
眼見氣氛凝固了,她又補充,「你看我怎麼說話的,我可不是說你是玻璃。」
池眠眨眨眼,她又不是傻子,但是她還是很認可地點頭,「我當然知道啦,我家裡的鑽石都是拿來當玩具的,我怎麼會是玻璃呢。像我這種一出生就站在終點線上的人,當然特別明白你口中的差距。」
別說其他人,連奚聆都愣住了,他們都覺得池眠性格好,誰知道她也會用溫柔的語氣去攻擊別人。
而且這番話一說完,奚聆反而像個笑話。
娛樂圈裡的成就固然很重要,可是說到底還是比不上權勢。除開名氣,她在家世等方面給池眠提鞋都不配,到底誰才是那顆鑽石?她這樣高高在上的姿態,未免也太好笑了一些。
奚聆有多生氣,池眠不知道。只是那天她連飯都沒吃兩口就走了,可能是要減肥。
池眠都沒把她放在心上,第二天場地開來一輛車,車上的人下來後遠遠地朝池眠揮手,池眠看了眼,「葉任白?」
她走上前,「你怎麼來了?」
「正好在附近,就想著過來看看你。」
他的陣仗搞得很大,惹得劇組的人一頓八卦,都覺得這位是池眠的富二代男朋友。葉任白還請了整個劇組的人吃燒烤,大家都很開心,沒人關注到沈霧川的臉色。
葉任白走過來跟沈霧川打招呼,隨手遞了根煙給他,沈霧川沒接,「不抽。」
葉任白把煙收了起來,自己點了一根,根本不管旁邊還有個沈霧川,「好久不見啊,你不想我?」
「你覺得呢?」
葉任白笑了,「看你這臉色,我就覺得自己來得值了。」
沈霧川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葉總未免太幼稚了一些,跑這麼大老遠就為了來給我添堵?」
他沒否認。事實上他是想來看看池眠有沒有受欺負,在劇組過得好不好。再怎麼說,池眠跟他一起長大,也算半個妹妹,即使不能在一起,關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
當然,如果能氣到沈霧川這個裝X犯就更好了。
晚上池眠沒什麼事,跟葉任白出去吃了個飯。快吃完的時候,她收到沈霧川的信息,「問問葉任白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