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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戳著餃子皮,有些意興闌珊道:「突然覺得特別沒勁。」
好像自己群狼環伺,世間都是不能信任的人,她不喜歡這樣子。
鄭重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索性換思路說:「筆跡能看出什麼嗎?」
這麼明顯的證據,人家肯定不會留下來。
沈喬搖搖頭說:「估計很難。」
兩個人吃著飯左一句右一句的討論著,都沒什麼答案。
這讓鄭重愈發擔心,臨走的時候頻頻回頭看,好像把她留在什麼魔窟里。
沈喬看他的眼神反而能笑出來,說:「憋瞎擔心,我可不是泥捏的。」
鄭重一瞬間對自己有憎恨,覺得好像什麼都幫不上她。
他走的步伐都有幾分沉重,琢磨著還是得讓她高興一點。
沈喬倒沒覺得什麼,因為連她都還沒想好怎麼幫自己度過難關,眼瞅著還有點時間,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覺。
有兩個女同學來得早,受上午的事情影響,看她這樣還以為是在哭,就想著來安慰安慰。
沈喬迷迷糊糊被叫醒,打個哈欠眼角沁出兩滴淚,抹掉說:「上課了嗎?」
在女同學們看來更像是掩飾,心裡越發嘀咕著到底是什麼事,流言很快由班級向外傳。
沈喬在本系乃至整個學院都是有點名氣的,主要是這張臉。
在一入學大家尚且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時候,記住有個漂亮姑娘總是容易。
因此大家紛紛揣測著她是因為什麼被叫到教務處,衍生出的版本好幾個,總結起來幾乎都是她攤上大事了,說不好會被開除。
出於某種原因,沈喬一概不否認,不管誰來打聽她都是說:「別問了,我不想說。」
多數人就是再好奇都得憋下來,只有胡安靜不依不饒道:「有什麼事你得說啊,這樣我們才好幫你。」
正是全班在收容所學雷鋒的時候,沈喬給大家安排好任務,自己打了水給洗被子。
她在家也很久沒幹過這活,用力搓著說:「真沒事。」
胡安靜覺得是敷衍,多少有點不高興說:「我還以為我們是好朋友。」
沈喬心想哪怕是朋友也得互相尊重吧,表情也冷淡下來。
胡安靜撇撇嘴往別處去,跟陳玉抱怨說:「問也不說,搞得神神秘秘的,我是為她擔心好不好。」
陳玉自從不擔任班長以後低調許多,性格上也有不小的變化。
她微微笑道:「可能是不想給你添麻煩吧。」
朋友之間怎麼能說是麻煩,胡安靜道:「我才不是怕這些的人,你看,像之前我還幫過你。」
她說得大大咧咧,完全沒有顧慮別人情緒的意思,自然也沒注意到邊上人的不對勁。
陳玉兩隻手緊緊捏著說:「對啊,謝謝你。」
語氣卻不太像是感謝。
可惜胡安靜也沒能聽出來,自顧自發泄著不滿,過後還是說:「不行,我還是得去問問。」
不過任她怎麼問,沈喬都是不鬆口。
她領著全班把收容所整理得煥然一新,這才拿著學雷鋒的表格到辦公室蓋章。
工作人員還得寫評語,毫不吝嗇誇他們後說:「要是能常來就好了。」
這一天天,壓根忙不過來。
沈喬對收容所的全部印象就是如今在首都上學的陳佩,道:「我們也會儘量提供幫助的。」
雙方在友好交談後她才出去,想著囑咐大家幾句路上小心。
一般這種活動都得有個結束語,她清清嗓子正好發言,胡安靜道:「沈喬,你先說一下,你真的要被學校開除了嗎?」
這話其實就是大家私下在傳,沈喬本來不想理,但對著這麼多雙眼睛還是搖頭說:「沒有的事。」
又說:「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打聽這些。」
別人都知道什麼叫人際交往的準則,只有胡安靜咄咄逼人,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都讓人有些厭煩了。
胡安靜覺得她這話是說自己不懷好意,反駁道:「我是為了幫助你。」
沈喬從前雖然覺得她不能深交,倒也沒覺得她是個壞人。
這會道:「你只是為了顯示自己。」
胡安靜沒想到她會說得這麼尖銳,有些愣住道:「你不識好人心。」
沈喬心想好心總該是分類的,胡安靜這類最不可取。
她環顧四周道:「那我就直說了,那天張老師叫我是因為有人舉報我的事實不成立,跟我說一下。」
說實在的,任何心智健全的學生都不會喜歡打小報告這種行為,大家面面相覷起來,都說:「誰啊這麼缺德。」
沈喬故意道:「我已經知道是誰了,但這次我沒想追究,所以才一直不說的。」
同學們心中有數,覺得她這麼說一定是班裡的人,眼神都有些狐疑。
沈喬就是不想讓大家都成為嫌疑人才一直不說的,正要補充幾句,已經有人道:「不是匿名舉報嗎?你怎麼會知道是誰?」
這話其實問得就有些奇怪,一出口陳玉也覺得,索性緊緊抿著嘴不說話。
沈喬深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很快收回來說:「張老師是什麼人,能不知道嗎?」
要說張鴛鴦在學生們里傳得都有些神奇了,這話居然也有人信。
陳玉的臉色幾乎可以用慘白來形容,好像沒想好接下去要說什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