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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
天已經很冷了,出門需要穿羽絨服。
葉桑也帶上了一條陳西湛給她買的淺橘色圍巾。
這天周五,剛下完一節課,接下來還有一門選修課,兩節課連在一塊的,葉桑在教超買了一袋酸奶和一個手撕麵包,衣服口袋裡的手裡忽振起來。
摸出來,是周陸沉打來的電話。
相互存聯繫方式以來,周陸沉還沒給她打過電話,這好像是頭一次。
葉桑接起電話,「餵。」
「葉桑,來趟醫院吧。」周陸沉聲音平靜,說的話卻讓人愣了下。
「你別擔心,沒什麼事,陳西湛體力不支突然暈倒,現在在醫院。」
葉桑下一節課便沒去上,用微信給談慧慧簡單說了情況,讓她幫忙向老師請假,之後去車棚提自行車,騎往東門坐地鐵。
在地鐵上時,葉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很慌,即便周陸沉在電話里跟她說陳西湛問題不大。
思緒也亂糟糟的。
陳西湛是在明城九院,從明大乘地鐵到那半個小時。
不算長,但對葉桑來說異常煎熬。
她給陳西湛打過電話,手機關機。
*
「你給葉桑打了電話?」陳西湛剛掛完水,聽見周陸沉說。
「這不是公司有事打電話給我,我得走?葉桑是你女朋友,不應該打麼。」周陸沉說。
「靠,你打給她做什麼,我又不是什麼大病。」陳西湛道。
「都暈倒了。」周陸沉道。
「而且我以為你還得掛兩瓶。」
這是醫生一開始說的,後來看陳西湛恢復狀況良好,才減了兩瓶藥。
陳西湛按了按額心,「行了,那你走吧。」
周陸沉嗯了聲,將椅子上的外套拎起。
「我手機呢?」陳西湛問。
「沒在身上?」周陸沉道。
「對啊。」
「那應該是落公司了。」周陸沉說。
陳西湛暈倒當下,他急著送人來醫院,哪還能去管他身上揣沒揣手機。
「那你手機給我,我得給我姑娘打個電話。」陳西湛道。
周陸沉將手機摸出來給他。
陳西湛號碼剛輸到一半,看見浮在心頭的那個人匆匆忙忙跑到病房門口,她看起來有些急,雙頰很紅,馬尾掉出幾絲烏黑的碎發。
陳西湛指尖一停。
手裡的手機還給旁邊的人。
周陸沉看了看葉桑,對陳西湛道,「那我先走了。」
陳西湛道,「走吧。」
周陸沉離開,葉桑來到陳西湛面前,見他氣色好,也沒哪有什麼不對勁,心裡鬆了口氣,那種慌張感消退而去。
陳西湛也沒料到周陸沉一個電話會把葉桑嚇成這樣,突然懷疑周陸沉是不是添油加醋故意把他的情況說得很嚴重,又想周陸沉並不是這種人。
他將人拉過來,「瞧你,弄得我得了絕症一樣。」
「放心,你男人好得很。」
「什麼事也沒有。」
「你怎麼會暈倒啊?」葉桑摸他額頭,好像在試他身上的溫度。
陳西湛扯了下唇,將她白皙又軟的手抓下來,「沒事,就是……」
「這幾天勞累過度,昨天又一天沒吃飯,才……」
「那你為什麼不吃飯啊!」陳西湛話未說完,葉桑出口,一下子有些急。
陳西湛愣了下,將葉桑的臉抓起來落到面頰,「我錯了媳婦。」
葉桑沒辦法情緒不激動,她呼了口氣,道:「你下次,一定要按時吃飯。」
「我說過多少次了。」
「不然,我跟你分手。」
「餵。」輪到陳西湛急了,從病床上起身,一下子比葉桑高了一截,身高體寬,將葉桑扯到懷裡,「哪有你這樣的啊,男朋友剛掛完水,把分手掛在嘴上?」
「不怕我再暈一次?」
葉桑不說話,悶著臉。
陳西湛低頭親了親她,「我真的錯了媳婦,下次不敢了,嗯,沒有下次了。」
空氣安靜了好半晌,葉桑問:「你真的好多了嗎?還要不要掛水?」
「掛什麼,我現在沒事了。」陳西湛道。
「我去把藥取了,我們就回家。」
*
葉桑周五隻剩下最後一節課,已經讓談慧慧幫忙請了假,從醫院出來後,她就沒返回學校,跟陳西湛一同去了紫藤香苑。
葉桑給陳西湛煲了一鍋養神補氣血的銀耳蓮子紅棗湯。
還給他煮了碗酸豆角豬排面。
「我突然覺得今天沒白暈?」大口嚯著葉桑煮的面,陳西湛道。
「……」
「你別這樣說。」葉桑道。
「平時我又不是沒給你煮過面。」
陳西湛笑了下,「今天這碗格外好吃。」
忽聽見有人按門鈴,葉桑走過去開門。
之前周陸沉聯繫過她,說等會會派公司的人給陳西湛送手機。
葉桑打開門,是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生。
他身穿正裝,手裡除了拿著一部手機,還抱著一份文件袋。
「你,你是葉桑吧?」
雖然葉桑去過食爵總部,但她去的那幾次,這個員工都沒見著人,公司上下都傳言他們湛哥的女朋友長相很絕,氣質清冷,今日一見,他產生一種果不其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