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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清溪只是輕描淡寫地瞄了她一眼,連半句話都懶得跟她說,徑直朝著門內去了。
她忙著去見元澈,哪裡有心思跟阮茗煙掐架?
*
病床上的顧元澈還在拼命指揮自己哥哥。
「元湛,你快看看我臉擦乾淨沒有?」
「元湛,你有沒有讓人給我修理好頭髮?」
「我現在臉色看著怎麼樣?要不你捏捏我的臉,捏紅了看起來會不會好很多?要是小溪看我病怏怏的樣子肯定會擔心……」
「……」顧元湛懶得理他,都躺床上當了六年植物人了,還想要氣色好?
你以為你是植物能進行光合作用嗎!
顧元澈還沒來得及讓哥哥遞個鏡子再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就聽見有些匆忙的腳步聲靠近了。
他躺在病床上無法動彈,只能感受著一道人影在病床前站定。
緩緩抬眼,一張清麗得像是初雪般乾淨臉龐出現在他眼前。
越清溪愣愣地看著病床上的人,來的路上護士已經把大概情況告訴她了,顧元澈所乘坐的飛機出了事故,他雖然僥倖未死,但是卻在這次事故中成了植物人。
她以為突然消失的這個人,其實就在同一個城市,安靜地沉睡了六年。
她有很多話想跟顧元澈說,想說自己當初找了他很久很久,想問他為什麼要告訴她一個假名字,想告訴他自己現在終於可以當女主角了,想問他還疼不疼。
可是一切話語都哽在喉嚨,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因為顧元澈靜靜地看著她,然後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禮貌卻疏冷地問:「你是誰?」
顧元湛頓時心生警覺,元澈不認識她?這個越清溪難道也有問題?!
銳利的眼神頓時對準了越清溪,幾乎立馬就要準備找人把她扣下逼問了。
越清溪愣愣地看著顧元澈,然後偏過頭看向邊上一臉警覺的顧總,直接問:「他腦子摔著了?失憶了?」
「……沒有。」
他昨天剛醒來就記得叫他的黑稱,且嘴毒的功夫與當年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會失憶。
「那他怎麼不記得我了?」
越清溪喃喃自語,一股無力感和心酸感驟然湧上。
病床上的人卻再也繃不住,忍了好久的笑容瞬間綻放,眼中的笑意滿得幾乎快要溢出來。
「騙你的,小溪你怎麼還是這麼笨啊?」
越清溪的變化的確很大,但是他對她的記憶仿佛還停留在昨天,他又怎麼會認不出她呢?
越清溪抿著唇直直地盯著他,表情看起來有點難過。
顧元澈後悔了,以前他就常笑眯眯地逗越清溪,然後在惹毛她之前摸摸她的腦袋哄好。
可是現在他想摸摸越清溪的頭,也想抱抱她安慰她,卻做不到。
真遺憾啊。
但是下一刻,被他騙了的越清溪卻俯下身,輕輕地抱了抱他。
「嗯,我還是不太聰明,所以你快點好起來,好起來以後繼續騙我。」
顧元澈蒼白的臉瞬間洇出淺淡的紅暈,直到越清溪離去,唇角仍止不住地往上翹,露出極滿足的笑。
顧元湛看不下去了:「你既然這麼喜歡她,怎麼還讓她走?」
剛才正是顧元澈堅持讓越清溪離開的,還義正詞嚴地說自己最近要休養身體,讓她少來醫院。
「你不是說她最近在準備拍戲嗎?她不太擅長背書,肯定要花很多工夫來背台詞,而且你先前不是答應要把阮茗煙的代言全給她嗎?那她一定很忙,我怎麼能讓她經常來看我呢?那不是很辛苦嗎?」
顧元澈回答得理直氣壯,邊上那個忙得要死還是天天來陪弟弟的總裁:哦,原來我不忙。
」而且……」
顧元澈眼睛動了動,聲音輕柔卻堅定:「而且我不能總等著人家女孩子來抱我吧?」
*
越清溪出門的時候,阮茗煙已經不見蹤影了。
顧元湛也沒把自己錯找了阮茗煙的事跟她坦白,畢竟這種烏龍太丟臉了,一點兒也不符合總裁的霸道英明形象。
不過就算知道了,越清溪也不會有太大情緒波動。發生了的事情再去計較,沒意義。
在返途的車上,越清溪接到了易枝楊的電話。
「小溪,趕緊的上線轉發白景行的微博。具體文案就簡單地感謝下,然後表示自己會繼續努力就完事了,就不給你發樣本了。好了,我還在小姜這邊忙,你有不懂的再聯繫我。」
白景行的微博已經發出來有一會兒了,態度相當堅決地說明了越清溪這個女主的來歷之正,前幾天還瘋狂叫囂著說越清溪背後有金主所以才空降拿女主的人都沉默了。
底下還有些年紀小的吃瓜群眾不解:會不會是白景行被資本施壓所以這麼說的?
白景行會被資本施壓?
不,大家都知道,這位大佬只會向資本施壓。
在這之前,白景行只指定過兩個人做主角,無一不是頂著網絡群眾的萬分反對和投資方的壓力。
一個是當時才十八歲的姜文垣,那會兒這少年剛結束選秀,空有名氣,但大家都覺得他只適合當個愛豆在舞台上唱跳就夠了,跨行當演員肯定會死得很慘。
當時就連姜文垣自己的粉絲群體裡也有很多反對的聲音,怕演戲翻車影響形象。